熱鬨的大街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來來往往的人流、汽車鳴笛的聲音好像都遠去了,夏油傑僵住,石化風乾。
時不時有路人偷偷投來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又看看兩側戴墨鏡的一男一女,滿是遺憾的走了。
小夥子,這身高、這長相,可惜了,怎麼偏偏就腦瓜子出了問題呢?
他旁邊那倆看著也沒正常到哪去。
這年頭長得好看的患精神類疾病的概率更大嗎?這是什麼原理?就像漂亮的蘑菇更有毒一樣?
“媽媽,媽媽,那個哥哥好帥氣!極之番——漩渦!”路過的小朋友停下腳步,單手舉起,食指指天,完美複刻夏油傑剛才的動作。
孩子的母親早知道自家寶貝是個社交恐.怖.分子,但還是被尬到了,一麵連連道歉,一麵抱起孩子迅速退場。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還能聽見那孩子的話:“媽媽,那個哥哥說的四處播種是什麼意思?是指農民伯伯嗎?”
孩子母親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小聲地轉移話題。
五條櫻將墨鏡推到頭頂,衝趴在母親肩膀上的孩子揮了揮手,看著對方也衝她揮揮手,直到那對母子拐彎消失在人流中,才收回視線,拍拍夏油傑的肩膀,感慨:“所以說,不要亂說話啊夏油同學,會教壞小孩子的。”
夏油傑好像都變成了一座灰白的雕像,在被觸碰到肩膀的時候寸寸龜裂。
五條悟湊過來左看看右看看:“雖然不是領域,但是極之番也不錯嘛,不過還是太簡單粗暴了一點,我不會看錯的,是把咒靈的力量壓縮再釋放對吧?走走走,去偏僻點的地方,布下【帳】,再放一個看看。”
夏油傑紋絲不動。
“夏油同學?夏油?寶可夢大師?”每叫一聲,五條櫻表情就凝重一分,終於在和五條悟交換一個眼神後,抬手湊過去試探鼻息。
五條悟屏息凝神,小小聲:“怎麼樣怎麼樣?”
“還有氣。”她欣慰的表情突然僵在臉上,夏油傑動了——他抬手抓住她的小指,攥緊、往後掰。
“嗷!!”五條櫻臉色大變,眼中一瞬間盈滿了淚水,被“挾小指以令全身”,節節後退,直到後背撞上後方建築物冰冷的圍牆。
五條悟默默掏出手機,打開錄像。
夏油傑表情冷厲,不為所動地對上那雙淚水漣漣的粉紫色眼瞳,冷酷得如同凍了五十年的僵屍肉,勾出一抹三分睥睨、三分冷意、三分譏誚的笑:
“很遺憾嗎?沒能把我氣死。”
“其實根本就沒有那種能力吧?或者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限製?不然你現在都快做奶奶了吧?”
晶瑩的淚水終於掙脫眼眶的束縛,從眼角滑落,五條櫻抬頭四十五度望著身材高大的少年,從外人的角度去看,就是少女被對方堅實的臂膀震懾,無力推拒。
實際上被攥著小手指,完全不敢用力。
五條櫻:“遺憾?我為什麼要遺憾?還
有做奶奶,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人渣嗎?我明白了,這都是你厭棄我的借口罷了!”
她嗚咽,用另一隻手“小拳拳捶胸口”,發出梆梆兩聲悶響:“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鬨!”
夏油傑表情扭曲,一把握住她的手,捏著手腕把它扣在牆上:“我還可以更無情,更殘酷,更無理取鬨。”
五條櫻:“可惡,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既然如此,我就隻能——”
“額……夏油同學?是夏油同學嗎?”旁邊傳來一道遲疑的聲音,是個陌生的女生。黑長直長發披肩,一米五左右,是非常標準的嬌小可愛的風格,就連湊過來搭話都會臉紅。
五條悟非常敏銳地轉動鏡頭,然後動作突然頓住,鏡片下滑,露出的眼睛死死盯著這個女生,像看見什麼值得研究的東西,發出感歎:“哇哦。”
夏油傑愣住,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放鬆,被五條櫻趁機掙脫,翻身用力反過來把他按在牆上,用雙手按住他的雙手。
她將沒說完的半句話說完:“既然如此,我就隻能也來硬的了!讓我們比比,誰更無情,更殘酷,更無理取鬨吧!”
夏油傑毫無防備之下被得手,後背貼在冰冷的圍牆上,頭頂灼灼的烈陽,冷熱交替得一如他此刻五味雜陳的心臟,偏頭看看撞許久不見的國中同班同學,放棄掙紮,目光渙散,懷疑人生。
站在一旁的少女呆滯,茫然地看著事情朝著一個詭異的方向狂奔,再看看五條悟舉著的手機,遲疑:“你們這是在……拍攝?是什麼節目嗎?我是不是不小心打擾大家了?”
五條櫻首先注意到的不是這個姑娘本身,而是她身上濃厚的詛咒氣息。
黑紅色的詛咒如同一隻巨大的繭將她包裹在中間,在咒術師的視野中幾乎遮擋了她本身的麵容,應該是被一隻特級咒靈標記,距離收割性命的那天不遠了。
於是她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攬住這姑娘的肩膀。
粉色的咒力霸道地將黑紅色的詛咒暫時驅散,雖然這種詛咒不把咒靈祓除就無法解咒,但渕野淳子明顯感覺到,近幾日都不舒服的身體突然變得輕鬆了不少。
五條櫻灑脫一笑,底氣十足,指點江山:“不打擾不打擾,再來一個剛剛好。同學,你喜歡這邊的夏油,還是那邊的五條?”
渕野淳子努力理解。
她的目光依次劃過兩個男生優越的臉、黑色的製服、奇怪的小圓墨鏡、非主流的燈籠褲……小心翼翼:“夏油同學不是去一所高專讀書了嗎?我還記得當時大家對你的選擇都很驚訝,明明你的成績那麼好。所以現在這是在兼職嗎?”
兼職做男公關?
她表達的非常委婉,以至於兩位dk完全沒能get到她真正要表達的東西。
夏油傑疑惑:“兼職?”
五條悟放下手機,插嘴:“怎麼可能?雖然很多方麵都很爛,但至少給錢很大方,哪裡用得著出來再找彆的兼職?”
渕野淳子臉色大變:“可是夏油同
學再怎麼說也隻有十七歲!”()
夏油傑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趕緊否定:不是你想得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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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討厭彆人拿年齡說事,這讓他想起那些倚老賣老的爛橘子,想也不想地反駁:“彆小看這家夥啊,雖然隻有十七歲,但可是很厲害的!也就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吧。”
渕野淳子愣住,下一秒,臉色爆紅,轉頭就要慌不擇路地跑掉,被五條櫻安撫性地拍了拍肩膀。
少女聲音含笑,在耳邊炸響:“既然這麼巧碰見了,大家就一起去喝杯咖啡吧,讓‘最厲害的’五條同學請客怎麼樣?”
就算是再遲鈍,這會兒也該反應過來了,五條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十分坦然地默認了“最厲害”的評價。
身為最強,就算是那種事,當然也是最強的!
夏油傑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家夥在想什麼。
“有自信是好事。”
“彆以為老子聽不出來你在陰陽怪氣,竟敢質疑我,你是想打架嗎?”
*
商業街的咖啡店小隔間
寬大的包廂裡,由夏油傑解釋,解開了“兼職男公關”的誤會,並為雙方引薦,交換了姓名。
直到這一步還一切正常,店員端來三人的咖啡,渕野淳子眼睜睜地看著白發少年鄭重其事地拿出糖罐,往那杯滿是奶油球的咖啡裡加了一勺又一勺糖、一勺又一勺糖。
五條櫻湊過去圍觀:“這是咖啡糖的新做法嗎?”
“沒錯,這是絕不能外傳的獨家配方,所以無意中窺探了秘密的你們做好被封口的準備了嗎?”
五條悟身上的壓迫感驟然變強。
渕野淳子隻覺得他的氣勢好強,隻有五條櫻和夏油傑能夠看到這人身上的咒力都變的張牙舞爪起來。
仗著渕野淳子看不到咒靈,夏油傑悄悄放出一隻巨大的觸手怪,站在五條悟背後,柔軟的觸須和五條悟身上的咒力同頻揮舞,從正麵看去,一副人身觸手章魚精的模樣。
五條悟在桌子下踢了夏油傑一腳。
夏油傑當然是踢回去。
五條櫻放出鬼手,從地下鑽出來,一邊一個,抓住兩個dk的腳踝,曲起手指,輕輕撓了撓。
兩個dk難得同步,重重跺腳,一起把鬼手跺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