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子披著女子高中生的校服勉強蔽體,真情實感,聲淚俱下,忽略其略顯青灰的膚色,我見猶憐,是足以叫旁觀者心生不忍的程度。
這完全顛覆了渕野淳子心中對鬼怪的印象,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發展到了這一步,她心中還沒來得及產生什麼恐懼情緒,直至此刻也難有任何真實感。
但是同樣的畫麵落在能看到咒力的咒術師們眼中截然不同。
密閉的包廂、黑紅的咒力、陰森森的特級咒靈跪坐在地,長長的黑發散落一地……
好一幅陰間畫麵!
五條悟突然出聲:“整件事就很離譜。”
旁邊的夏油傑機械點頭:“是啊,整件事都很離譜。”
五條悟:“跟櫻打遊戲都能輸,這隻咒靈真的好菜。”
夏油傑:“?”
這是重點?
聽到關鍵詞的五條櫻丟掉手裡的頭發:“菜?哪裡菜?明明是現在的遊戲發展得太慢,我不適應!”
五條悟:“你菜怪遊戲?”
五條櫻把桌子拍得啪啪響:“豈有此理!等回去之後決一死戰吧,到時候可不要像敗犬一樣哭出來。”
五條悟瞪大眼睛,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哈?你搶了老子的台詞,是你彆輸不起哭出來才對吧!”
五條櫻冷笑:“你要是輸了,就要在下次高層來訪時,貓耳女仆裝給夜蛾校長送咖啡。”
五條悟當仁不讓:“那你要是輸了,就要隨機選一位爛橘子,當著至少三個人的麵深情表白。”
五條櫻:“好哇,就用經典一點的遊戲比比怎麼樣?街頭霸王?”
五條悟:“可以!”
夏油傑:“……”
這真的是懲罰對方嗎?所以夜蛾校長和爛橘子們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衝擊?
五條悟:“爛橘子們的存在就是汙染了空氣,夜蛾校長……那可是我親手送去的咖啡,他隻會覺得欣慰吧?”
五條櫻:“你不懂,有的時候天降橫禍,是人無法預料的。”
所以你倆一個叫“橫”,一個叫“禍”是吧?
*
被忽視的貞子維持著垂著頭的姿勢,鋪了滿地的頭發無聲地湧動,悄無聲息地接近渕野淳子。
渕野淳子對逼近的危機毫無察覺,好奇又害怕地觀察著萎頓在地的女鬼,看見對方突然抬起頭,衝她露出一抹微笑。
渕野淳子被嚇了一跳。
貞子沒有眼白的瞳孔看幾遍都很詭異,但對方臉上此刻展露的微笑,雖然僵硬,卻不含惡意。
“你真的是女鬼嗎?”她攥住衣擺的手指用力攪起,鼓起勇氣,小聲搭話:“我是想說,你真的像傳說中那樣,叫山村貞子嗎?”
貞子不需要眨眼,就用一雙漆黑的瞳孔盯著她,語氣平板:“貞子,就是貞子而已,沒有姓氏。”
渕野淳子:“這樣嗎?我叫渕野淳子,你叫我渕野就好
。”
她沒有注意到地上黑色的長發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貞子從善如流:“好的,渕野。”
“所以鬼魂也能玩遊戲嗎?那是要怎麼做?”渕野淳子忍不住腦洞大開。
找一家網吧?還是在井底做了裝修,安裝了網線和電腦?
貞子:“隨便找一個猝死的人,使用他的電腦。”
因為需要從屏幕裡爬出來,它對各種電子設備向來比較關注,印象中那台電腦好像……特彆薄?
人類的電腦已經做到那麼薄了嗎?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黑發突然加速,如同黑獸一般撲向毫無防備的女生。
貞子臉上浮現出幾分猙獰的得意。
狂妄的咒術師,以為她就這麼束手就擒了嗎?隻要抓住那個普通人,拿她作人質……
渕野淳子完全來不及反應,堪堪發出一聲驚叫,身前突然擋了個人。
“喂,我說,在你眼中我們就是那種破綻百出的貨色嗎?”
白發少年一拳揮向發絲凝成的黑獸,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將桌上沒喝完的咖啡震碎,連桌椅都倒飛出去。
渕野淳子想跑,卻腿軟到完全動不了,後頸傳來拉力,她被拽起來往後撤了很遠。
是夏油同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