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需要教授的知識並不深入,隻是高中知識和部分大學知識而已,伊藤拓真本以為這會是個很輕鬆的任務。
但是他錯了,在簡單的摸底後,他就發現,這位白長了一張好臉的秘書先生,其實是個文盲。
“要給一個普通人重溫高中、進階大學”和“要在一個月內從0到1地改造文盲”,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一向優秀的伊藤拓真決不接受這樣的失敗,以至於他的教學過程可能是有那麼億點點嚴厲,布置的作業有那麼億點點多,導致真人就算是不需要睡覺的咒靈都被迫卷得飛起,完全沒有時間粘在五條櫻身邊。
老板好像很忙,而且神出鬼沒,而每當她短暫的出現……
真人迅速坐正,完全是一副好好學習的乖學生的樣子,非常刻意地“狀似無意地往門口掃去一眼”——充滿驚喜地發現老板的到來——像條搖著尾巴的小狗一樣湊過去,拿著他那寫滿勉強進入高中範疇生物知識的筆記。
原諒他用了“小狗”這樣的形容詞,因為真的很像。
伊藤拓真心想。
然後這位真人同學就會拖長語調,帶著顯而易見的撒嬌語氣:“我好累啊,櫻醬,今天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每當這個時候,他們年輕有為的老板,也或許是祖上有為的老板,就會對這種撒嬌照單全收,然後從容而熟練地順毛擼:“真人好棒,等到結束課程,這個階段的試驗結束,下個階段的課題我們可以考慮一下你的這些新想法。”
當然,這是正常情況下,而不正常的情況……
真人同學悄悄溜到放置實驗體的冰櫃旁,似乎是想要做什麼,卻被老板發現,當場把人拖走。
中間具體發生了什麼,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反正再出現的時候,真人再也沒有接近過那個冰櫃。
而當老板不在的時候……
這家夥完全是兩副麵孔!
“為什麼要留這麼多作業?可是我覺得自己已經會了誒!”真人同學眨著一雙漂亮的異瞳,很孩子氣的鼓了鼓臉。
怎麼看都是很可愛的動作,但伊藤拓真就是有種無緣無故的惡寒。
很難準確形容那種感覺。
但他是個負責任的老師,不為所動:“不行,覺得自己聽完就會了,這是在學生裡很常見的一種錯覺。必須把作業都做完。”
真人同學冷不丁:“科學家充滿知識的靈魂和普通人一定有不一樣的地方吧?伊藤君,你覺得呢?”
伊藤拓真難以理解,他隻是困惑地反問:“靈魂?”
真人不太友善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解釋,但那種仿佛被天敵盯上的感覺絕對不是錯覺。
伊藤拓真突然就想起了實驗室裡一夜之間男變女的屍體、能夠獨立存活好幾個月的腦子。
也許這個世界上存在什麼神秘的力量,是他不了解的吧,這個實驗室應當也是為研究那種東
西而存在的,那麼被老板寄予厚望的秘書,會是什麼普通人嗎?
不能深想!
伊藤拓真及時打住,靠著優秀的心理素質和堅定的信念,按照教學計劃,成功在一個月的節點上完成了自己的教學任務。
*
“我能把伊藤拓真做成小人乾嗎?”真人看似單純好奇,實則惡意滿滿:“科學家捏成的小人乾,說不定和咒術師很不一樣呢!”
伊藤拓真一定想不到,自己儘心儘力教了一個月的“學生”,正合計著把他做成壓縮餅乾。
獨立辦公室裡,五條櫻伸手,真人非常上道地把頭湊過去,先是被溫柔地撫摸,又重重地一巴掌拍下來。
“伊藤君的教學有那麼糟糕嗎?”
真人捂著腦袋,氣鼓鼓:“太糟糕了,他竟然每天都布置那麼多作業!”
“要是每個學生都像你的想法一樣,做老師,可真是個高危職業。”
真人憤憤不平地反駁:“不少學生都對老師產生過惡念呢,隻是缺了一把火,隻需要稍微挑撥……”
五條櫻麵不改色地接道:“是啊,隻要稍微一挑撥……好吧,可能得到精神控製的程度。就可以讓核彈發射按鈕被按下,從此以後世界核平,所有人類與咒靈都有光明的未來。”
真人嘟囔:“這怎麼能一樣?”
五條櫻:“說真的,不管是咒靈還是詛咒師,怎麼就從來沒有產生過那種想要毀滅世界的大反派呢?”
係統尖叫:【宿主!宿主!!世界又做錯了什麼?求你做個人吧!】
真人若有所思:“可能是因為世界被毀滅就什麼都沒了,那種結果就太無趣了吧。”
“什麼都沒有了?不對!”
五條櫻突然雙眼放光,伸手拍拍真人的肩膀,“你提醒我了,我前兩天剛抓到一隻咒靈,它的理想就是消滅人類、保護大自然,一旦‘世界核平’,植物肯定不會滅絕,它的理想也就達成了。”
係統哽咽:【還得是你啊,宿主。咒靈身上都得紋個你。】
五條櫻認真分析,扼腕歎息:“但是它竟然從沒想過潛入各國軍事基地按個按鈕,格局還是小了!”
真人好奇:“也是擁有智慧的特級咒靈?”
“是的,還是個性彆更偏向女性的特級咒靈,等等!”
五條櫻向日葵轉頭,目光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的看著真人,一拍大腿:“要是咒靈也能通過常規方式繁衍後代就好了,你看,她是植物,你基本是個人,如果結合一下,是不是能發明一個新的物種——植物人?”
真人表情僵硬,沒說話。
五條櫻繼續叭叭:“會是能光合作用的人嗎?哇,好高級,感覺人類都跟著進化了。”
真人還是沒說話。
哢嚓一聲,硬生生給她麵前很厚的原木桌子戳了個洞。
五條櫻大驚失色,撲過去一把抱住她的桌子,心痛:“桌子!桌子你死得好慘啊!”
真人鼓了鼓臉頰:“我才不要!()”
什麼?()”五條櫻茫然臉。
“我才不要和彆的咒靈生什麼植物人!”
“啊?”
五條櫻表情古怪,是咒靈和人類的腦回路有壁嗎?真人顯然是在發脾氣,但她不是很明白對方到底在氣什麼。
更過分的玩笑也沒少開,怎麼就這次生氣了?
不過她還是好脾氣的解釋:“我知道,就是做個假設,現實它也沒有那個技術啊。”
“有那個技術就行了嗎?”
真人轉身就走,三條大辮子一甩,啪啦啦輪著在她臉上糊了三下。
五條櫻:“……”
我懷疑你是在借機打我。
姐今天還真就不信那個邪了!
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拉住對方的手腕,手上的觸感迅速扁下去,像塊沾了油滑不溜丟的麵團一樣,迅速從她手中溜走。
辦公室的大門被摔出一聲巨響,她被這動靜弄得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難以置信。
‘好哇,他這是什麼意思?這是長脾氣了?!‘
係統:【……】
不是人類和咒靈的腦回路有壁,是宿主你和戀愛這件事有壁。
你那個心,簡直就像在東北的雪地裡埋了三天的大饅頭。
‘太過分了!我看他能鬨多久。’五條櫻冷笑:‘有本事,他就一直彆回來。’
係統:【……】
‘你怎麼不說話?’
係統斟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額……總之,宿主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