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1 / 2)

掌心下的頭眷戀地蹭了蹭,如同被馴化的野獸,主動收斂了利爪,朝著主人露出柔軟的腹部。

“櫻醬~是覺得我說得對嗎?”真人語調微揚,對殺擄的渴望、克製本能的痛苦、與得到讚賞的愉悅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甚至連他自己都難以辨彆的興奮。

而這種情緒,以非常直白的方式展現在他的臉上。

五條櫻並非無動於衷。

她撫摸著真人頭發的手一改輕柔的動作,驟然插入發間。

手中發絲的質感是遠超絕大部分人類的順滑,這也是她喜歡撫摸對方頭發的原因之一。同時,可愛的小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越是這樣的細節疏忽,就越是反而突出那種非人感。

“你真的很聰明。”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些過分柔順的頭發從指尖滑落,無形地提醒著自己對方的咒靈身份。

[咒靈是源於負麵情緒誕生的種族。]

“也很了解我。”

力道逐漸加重,最終夾住發絲根部,讓人維持住這個仰頭的姿勢,她睜開眼睛,與那雙藍灰色的漂亮異瞳對視。

[咒靈天然與人類為敵,這是誕生之初的本能。]

“這確實是一場測試。”

頭腦在竭力保持理智,心臟卻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越跳越快,與此同時出現的是一種古怪的毀滅欲。

大概是源於人類征服的本能,埋藏在骨子裡的劣根性,也或許是因為她就是這樣一個糟糕的人,她並不否認,亦不會對此感到羞恥。

她頭也沒回地將悄悄旁觀的羂索敲暈,用另一隻手撫摸著真人的臉頰,指甲重重地壓在他的臉上,然後突然將外麵披著的這一層人造皮膚撕掉,露出下麵縱橫交錯的縫合線。

[對咒靈交付信任,可是一種很危險的事。]

五條櫻將被扯爛的人造皮膚撕下來丟掉。

[也是我永遠都不會做的事。]

始終任憑她動作的真人突然動了,他抬手,按住自己腦袋上她的那隻手,把它拽下來,五根手指代替頭發,一根根地侵入她的指縫,突然笑了:“如果我真的殺了她呢?”

明明在笑,也是發自內心的愉悅,但空氣中彌漫的危險氣息,卻足以讓任何弱小而敏感的人類驚顫。

喜歡

好喜歡櫻

想要對方的眼睛隻能看見自己、想要藏起來、想要揉碎、想要殺掉……唯一能夠看到靈魂的存在,當然不會錯過自己靈魂的變化。

那是什麼呢?愛?這種衝動,就是人類所說的愛嗎?

真好笑,身為咒靈的自己,真的能夠產生被人類標榜為正麵情緒的“愛”嗎?

五條櫻一副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情緒變化的樣子,表情一變,丟開他的手,冷笑:“哦,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你需要自己打掃滿地是血的房間,尤其是地毯。”

兩人對視一眼,都像是被戳中了說不清

道不明的笑點,齊齊笑出聲。

*

關上“公主房”的大門,分彆設置好聲控、指紋、虹膜及人臉識彆功能,每經過一重檢驗就能聽見細微的“哢噠”落鎖聲,設置完成後一層金屬擋板從兩側合攏,擋住智能鍵盤,金屬擋板同樣設置了密碼鎖。

係統欲言又止:【這種安保等級,比保險櫃還高,能有效的防止對方逃跑,但是……】

【但是宿主是不是忘了,活人需要吃飯?】

五條櫻從容一笑,將門上寫著“天堂”的掛牌扶正——她說到做到,將羂索女士送回“天堂”了呢。

‘我像是會犯這種錯誤的人嗎?’

……

晚上

從昏迷中蘇醒的羂索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公主粉的蕾絲邊被子,腦袋下麵枕著同色的枕頭,睜著眼睛是粉色的紗狀帷帳,閉上眼睛更可怕,眼前會出現五條櫻的那張臉,以至於屢次剛要睡著就從噩夢中驚醒。

難道他的理想注定坎坷?難道他的計劃注定屢遭挫折?難道命運無常,蟄伏千年也找不出一條能夠走通的路?事到如今,他是否還有翻身的可能?

冷白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灑進來,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慘淡,他起身下床,拉開窗簾,在月光下,思考了一整夜的腦生。

直到第二天一早,四個小無人機吊著裝了飯的籃子,搖搖晃晃地停到窗外。

*

“舊時代的高塔公主,要用頭發吊籃子獲得食物,新時代的高塔公主,被迫學會了使用無人機。”

私人實驗室旁的小會議室裡,五條櫻把小白板拍得啪啪響。

“提問!這說明了什麼?”

係統真誠回答:【說明了宿主很離譜。】

在長方形會議桌旁坐著的真人舉手發言:“說明人類的科技在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