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原本勤勤懇懇做本職工作的樓羽笙變成了在各個不同平行世界裡勤勤懇懇完成任務,修正分歧點的執行者。
——然而這隻是項目主管人的美好想象。
事實卻是,樓羽笙不管在哪個世界,似乎都活成了一個二踢腳脾氣的危險人物:要麼一飛衝天,要麼一點就爆,炸死一片。
而這個世界裡防暴局行動組長的身份,幾乎是最大程度地助長了他的暴脾氣。
他的行事準則隻有簡單粗暴的一條:以暴製暴,以惡製惡。
讓所有堅信防暴局是維護和平的人瞠目結舌的是,他們多多少少有些不齒的這種樓氏行動準則,竟然是最有效的,甚至可以說戰無不勝。
然而所有事情都有例外,所有強者也都有著死對頭。
樓羽笙少數幾次碰到的釘子,便全都和祁以南這個男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這個城市的陰暗世界從來都不缺亡命之徒,但是卻有越來越多遊走在邊界卻兩邊都不站隊的人出現。他們甚至漸漸自成體係,外界戲稱他們是“黑泥”,處理不好就要被甩一身臟點子,這群人自己則自稱,黑暗騎士。
防暴局最近便盯上了這群黑暗騎士裡最高調的一個。
隻有樓羽笙知道,這個人和這個世界若乾年後最大的一次分歧點有著巨大的關係,正是因為他現在的經曆,才會在未來變得難以預測,令這個一直平穩的世界喪心病狂的分裂成了上萬個平行世界。
也難怪這個世界會是個a級任務了。
如果能順利除掉他,任務自然會非常輕鬆。
但是原本一直很順利的半路上突然跳出祁以南這個程咬金,簡直讓樓羽笙煩躁的牙癢。
而這已經不是祁以南第一次和防暴局行動組對著乾了,明明他一個商人應該八竿子關係打不著,卻多次都因為可惡的巧合截了胡。
在樓羽笙可以預測世界走向的眼中,更可惡的是,每次祁以南坑了人之後,世界線發生的輕微變化竟然都能讓他過得更好,甚至還會避開危險的波折。
一想到自己親眼看著祁以南就這樣幸運s的避開所有坎坷,一路從一個小小主管坐到了董事長的位置,樓羽笙就氣的想摔槍。
也難怪防暴局所有人都暗中說祁以南是樓組長最大的宿敵。
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水聲被關在門裡,樓羽笙擰上開關,在腰上圍上浴巾便走到臥室裡。
電話已經響了很久了。
“什麼事。”他用毛巾擦著頭發,黑硬的發絲被攏在腦後,間或幾根隨著他的動作落在光潔的額頭和眉眼間,明明樣貌令人血脈賁張,但他渾身的氣勢卻絲毫不見柔和。
電話另一頭的老康忙說:“老大,之前派人跟著那個取消的任務目標的事,有了些進展。”
“我不是你的直屬上司了,還是叫我羽笙吧。”
老康頗為不習慣,但是還是改口:“嗯,羽笙,和你說的一點不差,那家夥果然和祁以南沒有那麼親近的關係,那姓祁的為什麼要保他的命?”
樓羽笙眯起眼睛,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
“不要緊,我會親自去調查清楚的。”樓羽笙好心情地勾起嘴角,“今天下午。”
老康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茫然地想,祁以南不正是雷打不動的每周這一天下午去公司處理公事麼,難道說……這是要直接去宿敵公司堵人的節奏?
頂層辦公室外,秘書小姐臉紅心跳地看著麵前的人:“如果沒有預約的話,可能要稍等片刻。”
她撥電話前又抬頭看了看對方,絞儘腦汁自然地搭話:“請問先生您與我們祁董的關係是?”
樓羽笙把幾乎到嘴邊的“宿敵”二字咽了回去,眼睛彎起微妙的弧度:“老朋友。”
男人臉上曇花一現的笑意讓秘書小姐幾乎呼吸不暢。她手指發軟地按通了董事長的內線電話:“董事長,有位樓先生在等您,說是您的老朋友,不知道您現在……嗯?啊好的好的,我和樓先生說一下。”
秘書小姐看著眼前好看的像是帶著鉤子的強勢男子,小心翼翼地捂著話筒:“先生,不好意思,我們董事長……臨時有私人行程。”
也就是說祁以南沒空見他了。
樓羽笙盯著她,挑了挑眉便猝不及防的伸手按下了秘書小姐電話上的免提鍵。
“哦?你有什麼私人行程?”
那邊的人也沒預料到會聽到一個並不陌生的男聲突然插-進來,沉默了片刻,才傳出來男人玩味的嗓音。
“樓sir,我在約會。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