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給我重複一遍,你說什麼?”樓羽笙冷颼颼的聲音讓的士司機都縮瑟了肩膀,暗道自己怎麼這麼倒黴搭了這麼危險的乘客上車。
“樓、樓隊,自動定位不到,恐怕……恐怕是失蹤了。”
樓羽笙才剛被祁以南坑過,也變得警惕了:“確認不是祁以南自導自演的鬨劇?”
中控室那邊的組員著急地說:“如果他故意針對您的鬨劇,沒理由二組那邊也無法查到他的位置呀,如果他為了惡作劇而使用黑客手段欺騙了我們的監視定位係統,那可就是得罪了整個警界了!他也不至於突然這麼想不開!”
樓羽笙咬咬牙,知道事實確實如這個組員所說的一樣,甚至,他心裡其實比這些毛頭小子都更要清楚這個道理,但他卻不能夠接受祁以南下落不明的現實——他那該死的幸運s呢!怎麼會突然失靈,陰溝裡翻船?
樓羽笙頭腦轉得極快,他將手指按在藍牙耳機上,冷靜地下達命令:“既然自動定位不到,就給我換手動定位!叫中控室所有人把皮繃緊了,今天所有人覺也彆睡了。監控錄像、出入關記錄、收費站記錄,有多少全部都調出來,挖地三尺我也要知道他去哪兒了!我在路上,現在趕過去,二十分鐘以後到中控室,我要看到你們的結果。”
樓羽笙按掉電話,一把把藍牙耳機扔在座位上,拳頭仍然捏得死緊。
他剛才在拍賣會進行中途突然想起來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件事。
他突然回想起來就在幾天之前,老康因為提及“周日”這個字眼,而出現了命運走向大暴跌的事情。雖然最後隻是有驚無險,差點偏離出去的命運線被樓羽笙設法擰回來了,但是對於周日這個時間點他卻暗自提防了起來。
因此,警覺起來的樓羽笙再仔細看了遍手機的時候,一下子就發現了祁以南那條短信的古怪。
——祁以南從沒有用這樣正式的口吻叫過自己“樓組長”,向來都是“樓sir樓sir”的。再者……如果是祁以南發的短信,絕不可能是那種正常有禮貌的語氣。
如果是祁以南……
樓羽笙合上眼睛,開始陷入想象,祁以南會怎麼做呢?祁以南應該會含著狡黠的笑容,唇角的弧度像是用標尺測量設計過一般完美無懈,然後故意打出一串無禮的話,讓看到短信的他瞬間想要摔手機暴走。比如——
【樓sir,看來你又要“獨守空閨”了,長夜漫漫,不介意被我再放一次鴿子吧。】
就是這個!
樓羽笙猛地睜開眼睛,然後才發現自己剛才居然毫無障礙地代入了祁以南的思考模式,不由得更加頭疼,祁以南對自己的影響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大了。
真叫人火大。
“現在什麼情況?”樓羽笙走進中控室的時候,行動組的組員集體被他身上罕見的燕尾服驚豔得寂靜了片刻,回過神來都心裡暗道頭兒這身也太光鮮招人了。幸好樓老大沒有天天穿成這樣來上班,不然整個防暴局恐怕都會心緒不寧。
不僅視覺上受到震撼,心理上恐怕也會任由樓羽笙宰割……可謂是恃靚,啊不,恃顏行凶了。
“有個收獲,從街道監控錄像中可以追溯到的祁以南愛車最後出現的場所是這裡。”人稱小猴的侯小軒最先從“美色”裡反應過來,指著屏幕和樓羽笙示意,“老大,你看這個從車上下來打著電話的人,就是祁以南最後被拍到的影像了。”
樓羽笙盯著那看不清楚麵容的模糊身影看了一會兒,點頭認可道:“沒錯,確實是他,當時他正在和我打電話。”
他話音剛落,中控室裡所有組員的目光就像排燈一樣整齊地聚焦到樓羽笙身上。
“看我乾嘛,你們這是什麼眼神?還有你,侯小軒,彆看我,看屏幕!發什麼呆啊,往前倒回去一點,喏,這個時間是什麼時候?”樓羽笙對眾人閃爍著八卦之魂的視線熟視無睹,敲了敲桌子聚精會神地回想著他當時和祁以南的對話。
“我看看……這是四點十五。”
樓羽笙打了個響指:“這就對了,祁以南和我打了五十七分鐘的電話,下車應該是在第四十九分鐘的時候,也就是說他在八分鐘之後到達了目的地,並且因為信號不好而結束了通話。那麼八分鐘的時間裡,應該是步行,他的步速比我慢一點,按4公裡每小時來算,八分鐘……淨路程他應該走了五百多米的距離。”
樓羽笙根本不給人留喘息的間隔,繼續推理:“從下車地點開始,五百米……”樓羽笙調出一張地圖,手指在地圖的坐標上遊走,突然在一處定住,“對了,就是這裡。唔……但是這一片是紅燈區,會所酒吧賭場很多,根本不知道是哪個……”
他抬起頭來,才發現整個中控室裡鴉雀無聲。
如果說剛才大家還想著八卦樓老大和死對頭,那麼現在對於連電話通了多久、具體細節、甚至對方走路速度都記得這麼清楚的樓羽笙,組員們已經沒有任何其它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