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碩大無比的狼頭就要追了上來,樓羽笙的後背仿佛都能感覺到紅狼的口水在滴滴答答地散著熱氣,越來越近。
一隻瘦削白皙的手臂突然從教廷牆邊一道側門橫伸出來,猛地一把拽住樓羽笙,蹭著門縫邊緣拉了進來!
那是一道很少有人會注意到的門,常年關閉著,門的寬度隻有四五十厘米,樓羽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擠進這麼狹窄的小門洞裡麵的。他隻感到門被人頂住之後紅狼似乎怎麼也無法突破這道屏障,狼嚎的聲音充滿了憤懣的怨念,很快,包括紅狼在內的所有光芒都一一消散,整座奧靈格城又恢複了月夜的冷寂。
但是樓羽笙可就沒這麼舒坦了。
他被人拉進門裡之後便狼狽地在地上摔了一跤,而拉他的人也沒看見,一腳踩在他身上,也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大馬趴——不過是在他的傷口上。
“嘶……你快點起來……廢了廢了……”樓羽笙臉幾乎皺成了一團,即使現在黑燈瞎火的,他也可以一眼看出來剛才救他一命的人——不是祁以南還能是誰?
但是剛才那一腳不偏不倚地踢在他大腿的傷口上,實在是讓他一下子疼得話都快說不利索了。不用想,自己這個倒黴鬼肯定又是給幸運s當了人肉緩衝墊。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大概也就是這麼回事吧。
樓羽笙認命地撇撇嘴,但是手卻像是八爪章魚一樣牢牢扒住了祁以南的腰背。
“你要是想讓我起來倒是鬆開我啊。”祁以南一開始見這家夥一臉苦相,還有種自己似乎在欺負金發碧眼的外國友人的錯覺,但是很快他就知道那果然隻是錯覺而已,這個爪子死死箍著自己的家夥明明有精神得很!
樓羽笙不知道祁以南是什麼時候被“喚醒”的,但是被這個家夥英雄救美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他才會一時之間分不清自己在哪裡——嗯,就是這樣,絕對不是趁機揩油。
“不行,你這個家夥這種時候醒來實在是太可疑了。萬一你是個狼怎麼辦?”樓羽笙一臉認真的樣子讓祁以南差點氣笑了。
“你跟我說真的嗎?我是狼的話剛才救你是覺得剛才外麵那玩意兒殺不死你嗎?”
樓羽笙繃著個臉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嗯,從身份上來講,還是禁臠殺人更加方便一點。”
祁以南往他傷口上踹了一腳:“滾,再說老子的療傷藥就倒去喂狗了。”
樓羽笙立刻不裝死了:“彆介彆介,先救救合作夥伴吧~你看我要是死了你還得用上唯一一瓶解藥複活我……”
“嗬嗬,像勞爾主教這種鬨心玩意兒,死了還是就地埋了吧,不想救。”
兩個人雖然還是在老樣子地互相懟死對頭,但是他們倆都很清楚,樓羽笙今晚選擇驗了彆人而不是祁以南,這就是個信號。
死對頭當然很可能會對自己撒謊,尤其是在狼人殺這種燒腦的遊戲裡。
——這一點樓羽笙比誰都清楚,但是樓羽笙決定暫且相信祁以南一夜,
難道是因為祁以南過於劣勢的身份勾起了樓羽笙的良知?
那種東西並不存在……
還是兩個人在寢殿的對話打動了自己。
樓羽笙自己也覺得無法說清楚……
“天亮了,請各位睜開眼。”
樓羽笙睜開眼之後,卻發現法官反常地沒有宣布昨晚“死亡”的人是誰。
但是大家很快就明白法官沉默的原因了。
昨晚“死亡”的人,顯而易見。
——坐在祁以南旁邊的小黃毛任圖,不見了。
他的座位上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