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必將這封信交給素商手上,有勞了。”
中年男子恭聲應“唯”,然後轉身離開。
雖然現在的局勢不太樂觀,但糧草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張晗也終於鬆了口氣。
她這次剿匪隻有八千兵馬,兩千自己招降的匈奴兵士,三千自己原本的部下,另外三千是從並州軍裡抽調出來的。
而來西河郡劫掠的白波賊卻號稱有三萬兵馬。雖然白波賊沿襲了黃巾的傳統,隊伍中混雜著老弱婦孺,戰鬥力普遍不高。
但耐不住他們人數眾多,又占據著地形優勢,即便武器和裝備都不如正規軍隊,也著實不太好對付。
敵軍久戰不退,軍中的糧草又出現短缺情況,近幾日軍中的士氣已經有些低迷。
張晗望著營帳內高高掛著的輿圖,慢慢攥緊了拳頭。
她需要一場大勝。
一場絕對的勝利,一場能重振士氣的勝利。
*
“砰砰砰——”
戰鼓的發音比一般的堂鼓要低,但很響亮,也非常具有穿透力,它透過重重山林的阻隔,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白波賊的耳朵裡。
“胡將軍,胡將軍,那些並州軍又來了!”白波軍的斥候火急火燎地向頭領胡才報信。
胡才一臉暴躁地站起來,然後一腳踹向斥候,“聽見了,聽見了,老子還沒聾呢!”
“娘的,那些並州軍不是天天都來嗎?還用得著你來說!”
胡才越說越氣,“這麼多天了,你哪次見他們真的來進攻了,有這功夫,還不如去睡覺呢!莫來煩老子。”
不怪胡才這麼暴躁,他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這些天來,並州軍總會來進攻,有時是清晨,有時是夜半,有時是黃昏。
他們從不拘是什麼時候,仿佛興致來了,就扛著旌旗,帶著戰鼓,來他們這兒走兩圈。
但是並州軍又不真的進攻,每當他們整好衣裝,拿上武器,出門去迎敵的時候,並州軍就又扛著旗子走了。
徒留他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然後整夜整夜地不能安睡。
“可是,可是,將軍,他們這次的架勢好像很大,很大,和以前不一樣的那種!”斥候瑟瑟索索地躺在地上,猶豫許久,還是支支吾吾地如此說道。
踹了一腳猶不解恨,胡才上前又補了斥候兩腳,“閉嘴,給爺閉嘴!你上次不也是這麼說的嗎?”
斥候拖著受傷的身體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而胡才則一掀簾子,自顧自地進營帳補覺去了。
四周圍觀的人心裡也都覺得並州軍不會攻上來,此時見主將都這麼從容,更是堅定了自身的想法。
於是他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繼續回去睡覺了。
殊不知,危險正悄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