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猶豫了幾瞬,還是遲疑地勸道:“那張晗年紀輕輕,卻已經戰功赫赫,二位將軍切不可輕敵啊。”
李傕哈哈大笑,“單憑她一人,還能勝我千軍萬馬不成?”
“張君且看著吧,我與郭將軍這便去將那張晗趕回並州老家!”
事實證明,李傕郭汜二人的狠話放早了。
他們站在旋門關的城牆上,咬牙切齒地望著遠處那高高飄揚的“張”字旗。
“可惡!”李傕一拳砸在城牆上,忿忿地說道:“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原本以為並州能拿的出手的武將,不過就張晗一人而已。
卻沒想到那張晗壓根沒出手,僅僅兩個尚未及冠的少年,就已經將他們打得節節敗退。
郭汜長歎一聲,“旋門關已是雒陽東北方向的最後一道關隘,一旦有失,則雒陽不保啊!”
若是保不住雒陽,失去了天子這張底牌,那麼他們估計就要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逆賊了。
李傕郭汜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焦灼。
“不若我先將天子押送到長安?”李傕試探性地問道。
郭汜眼裡閃過一絲精光,長安靠近他們的老家涼州,又有函穀關天險作為依靠,進可攻退可守,不失為一個好的退路。
可是……萬一李傕自己帶著小皇帝和朝廷跑了,不管自己死活怎麼辦?
“如此重擔,豈可由你一人承擔?不若我與你各留下一半兵力在此鎮守,再領著剩下的軍隊一同護送天子到長安?”
李傕思索片刻,答道:“甚好。”他與郭汜對彼此都還懷有戒心,不管誰留下來殿後都有疑慮,倒不如兩人一起跑了。
*
旋門關外,張晗帥帳。
郭嘉正拿著支狼毫筆,懶洋洋地批閱書案上的公文。
忽然,一股存在感極強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
他一鼓作氣地批完手裡這卷竹簡,然後頗為認真地抬起頭,苦笑道:“張校尉,不知嘉又如何冒犯到你了?”
郭嘉口中的張校尉正是玄英。出征前,張晗給玄英冠了自己的姓,然後讓她當了自己的親衛隊長。
玄英不答,目不轉睛地盯著郭嘉——左手拿著的手爐。
那分明是她特地給女郎準備的,怎麼會落到這個吊兒郎當的臭男人身上!
郭嘉會心一笑,“主公憐嘉體弱,就隨手將手爐塞給我了,校尉莫要多心。”
玄英越聽越不對勁,咂摸了片刻後,越發覺得其中帶有炫耀的意味。
“這是女……主公帥帳,你處理文書怎麼不回自己的營帳?”
郭嘉微微一愣,而後便毫無破綻地回道:“主公方才召嘉前來議事……”
“議完事了怎麼還賴著不走?”
“作為下屬,自當隨時待命,以供主公垂詢。”
郭嘉的回答有理有據,但玄英就是有種直覺——他在撒謊。
一定有彆的原因。
玄英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眼前這個人模狗樣的青年。自她擔任女郎的親衛隊長以來,見到最多的就是眼前這個人了,怎麼感覺他總喜歡賴著女郎不放……
忽然,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她上前兩步,陰測測地盯著郭嘉,語氣森森道:“你該不會對我家女郎懷著什麼不可告人的想法吧?”
“咳咳咳……”
郭嘉以袖掩麵,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許回避……”玄英不欲放過他,正想上前扯開他的袖子。
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了進來,“事情快要成了。”
“咦?你們這是做什麼?”張晗疑惑地看著郭嘉和玄英。
玄英一改剛剛的模樣,朝她露出一個純真無害的笑容,“郭先生突然咳嗽起來,我正想給他倒杯水潤潤嗓子呢。”
張晗不疑有他,略帶關切地看向郭嘉,“這是怎麼了?可是著涼了?要請軍醫過來嗎?”
郭嘉放下遮擋的袖子,笑著回道:“嘉無礙,多謝主公關懷。”
張晗這才看到他通紅的臉頰和耳垂,“怎麼咳得臉都紅了?要不還是讓軍醫過來看看吧。”
玄英趁張晗不注意,朝郭嘉做了個鬼臉,然後幫腔道:“是啊,郭先生體弱,可得好好養著,還是請軍醫來瞧瞧吧。”
郭嘉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然後再次婉拒了張晗的要求,問道:“主公方才說什麼成了?”
張晗被轉移了注意力,“旋門關的兵力果然被撤走了大半,李傕郭汜估計都跑了。”
“大事將成,那嘉就提前恭賀主公了。”
“哪有那麼快?”張晗莞爾道:“希望文和與正則那邊一切順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