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我等願獻上家財,願使君笑納。”
張晗冷冷地瞥了一眼麵前那幾位五花大綁、瑟瑟發抖之人,問道:“這些人所犯何罪?”
賈氏族長連忙道:“短視貪利,侵奪羌人妻子、畜產、土地。前番潛逃到了田莊之上,方才才能苟且貪生至今。”
“望使君早日將他們繩之以法……以……以正刑名。”
到底是與自己骨肉相親的族人,這位老者略有些悲切地彆開頭,不去看那幾個滿臉哀求之色的族人。
“既如此,便將這幾人收押吧。”
幾位披堅執銳的士兵上前領命,帶走了這些被家族舍棄的棄子。
張晗笑容可掬地扶起賈張兩族的族長,“賈公與張公深明大義,實乃我輩之楷模。我又豈會有怪罪之理?”
兩人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心知家族的地位總算是保住了。
在賈氏與張氏投誠之後,張晗又在兩家的年輕子弟中點了幾位優勝者,征辟到州府之中做掾吏。
她分出去的並不是什麼要緊的職位,然而此舉已經將她的態度展露無遺——隻要乖乖投誠,你不但能保住家族的富貴,也許還能趁機再進一步。
不過幾日,北宮氏、陰氏、傅氏便效仿賈張兩家大義滅親,親自將先前藏匿的族人押送入獄。
有知情知趣的,自然也有冥頑不靈的。
姑臧謝氏的族長不願交出自己疼愛的嫡次子,便慫恿了幾家同樣不願低頭的豪族,暗中發動了叛亂,企圖割地自立。
然而張晗對此早有防備。
況且,這些用錢財砸出來的私兵向來閒散懶怠,即便擁有再鋒銳的武器,也比不上真刀真槍從戰場上殺出來的大軍。
這場叛亂還沒來得及發酵,就已經被無情地扼殺在了萌芽階段。
首惡伏誅,從者則充為征夫,發配到各地修繕城牆水利。
張晗還名正言順地抄了這幾戶的家產,趁機充實了一把涼州的府庫。
天天為軍費糧餉頭疼的郭嘉對此喜聞樂見。然而他還沒高興兩天,他那出人意料的主公就做了一個讓眾人措手不及的決定。
“我欲在涼州招收女兵。”
眾人大驚失色,條件反射地就要勸諫張晗放棄這個離經叛道的決定。
但話在喉嚨裡滾了幾圈,卻發現這些理由放在此時此地都算不上正當的理由。
你說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繁衍後代?不好意思,你麵前這位頂頭上司就是個實打實的女子。
誰要是敢在她麵前說這話,那這人的仕途也就差不多到頭了。
你說女子生性柔弱,天性膽小?不好意思,你麵前這位頂頭上司一隻手就能打倒一群年輕力壯的大男人。
哦,其實你也可以單獨將張晗從“尋常女子”的隊伍中摘出來,再對她說女子天然不適合戰場,還是乖乖待在家中最好。
但你看她身邊那支女子親衛隊,哪個又是好相與的……個個長著張清秀端莊的臉,打起架來卻一拳能錘爆你的狗頭。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竟不知該用什麼理由反駁。又看到郭嘉賈詡這兩位位高權重的人物都沒提出異議,便也隻能悻悻閉嘴。
“既然諸君皆無異議,那擇日便廣告涼州百姓吧。”
養兵是要花錢的啊。郭嘉暗暗歎了口氣。
賈詡垂眸,掩下了心中越發詭異的思緒。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覺得:張晗就好比那天天胡吃海喝、花錢大手大腳的家主。
而他的同僚郭祭酒就好比……天天為開支精打細算,又敢怒不敢言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