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晗慢悠悠地將馬超扒拉自己衣袖的手指掰開,笑吟吟地繼續說道:“沒抄完,下次就不帶你出征了。”
馬超震驚,馬超憤怒,馬超蔫頭巴腦地走了。
室內便隻剩下張晗和法正兩人。
張晗拿出自己修煉多年的本領,若無其事地問道:“孝直尋我何事啊?”
法正的眉頭皺得死死的,麵無表情地回道:“正隻是想知道,主公什麼時候能把您該處理的公文接過去。”
張晗和什麼人有什麼愛恨情仇的故事,他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隻要她彆因為某些事影響了處理公文的效率。
張晗並不正麵回答,眼神飄忽地道:“孝直,能者多勞啊。”
“哦,對了,曹孟德已經回軍向兗了,我得到子龍那邊親自坐鎮,豫州的事宜便暫且交給你了。”
法正的嘴角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孝直無需擔心,隻要按照我們這些天定下的基調走下去就好了。”
豫州近年常常遭受戰亂,導致人員流散,土地荒蕪。許多適宜耕作的土地都慢慢衍變成了布滿賊寇、野獸的荒地。
若是要重新開發這樣的荒地,單靠百姓自己的力量是萬萬辦不到的。所以張晗與法正這些日子都在忙著清理隱患,安撫百姓。
現如今野獸與賊寇都被清理乾淨了,便隻需按照並州以往賑災的章程,依次分發良種、糧食、農具、耕牛便好了。
聽著似乎挺簡單的,但是這屬實是件十分浩大的工程。
如果可以的話,法正一點兒也不想沾手。
然而張晗沒給他拒絕的機會,“軍情緊急,我這就要啟程了,孝直多多保重啊。”
*
兗州,範縣。
從起家至今,曹操還從未遭受過如此大的挫折。
父仇沒報成功,徐州沒打下來,自己苦心經營的兗州還丟了!
僅僅剩下範縣和東阿兩地啊,這還是程昱和夏侯惇拚儘全力才得以保全的。
他本能地感到憤慨,然而他知道憤怒是無用的。多餘的憤怒不僅會使他顯得無能,還會讓本就軍心渙散的兵士更加離心離德。
曹操望著殘破的城牆,麵露哀色,顫顫巍巍地問道:“荀文若何在啊?”
夏侯惇上前一步,低頭答道:“並州軍來勢洶洶,鄄城卻守備空虛,無以為戰。荀司馬便令某率軍到彆處求援……”
夏侯惇話音一頓,然後便滿臉羞慚地屈膝跪下,不勝愧悔道:“怎料我找到援兵之後,鄄城已陷於趙雲之手。”
“荀司馬……亦為趙雲所俘,下落不明。”
曹操想到那位清秀通雅,兢兢業業為自己操持後方的青年人後,臉上的悲情也真切了三分,“天喪我也!”
他悲從中來,仰天大慟曰:“兗州失陷,文若被俘,豈非我之過耶?”
“我理當向諸位請罪啊!”
說完,曹操便不可抑製地哀泣起來,想要撩袍向眾人跪下。
眾人大驚。
程昱連忙朝他下拜,言辭懇切地請罪道:“昱守城不力,方使兗州陷落,還請主公降罪。”
其餘人亦跟著跪下,心甘情願地跟著喊道:“請主公降罪。”
戲誌才冷冷地看著這主臣和睦的情景,沉默了片刻後,倒也沒特立獨行地繼續站著,隨大流地跪了下去。
他垂眸掩下了自己的神情,心思卻隨大風飄到了西南的鄄城。
荀文若看似溫柔敦厚,內裡卻最是剛正耿介,如今可怎麼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