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野被這道力度往旁邊拽過去,笑著和林深對撞了一下腦袋,滿心歡喜地說:“我擔保!他會還的!”
林深輕哼一聲,鬆手放過他低頭繼續吃。
“密碼多少呀?你生日?”林望野又拿起那張卡片問。
“對,104000,我的生日倒過來就是了。”林深說。
“太好了!”林望野高高舉起這張卡一遍又一遍上麵那串長長的卡號,心中激動不已,與此同時如釋重負。
而在長年累月的磋磨中,時淵已經習慣了那種令人難以喘息的壓抑感。
他必須屹立不倒。
無論多難,他必須堅不可摧。
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所以即便最大的問題暫時得以解決,他在這短短一時半刻之內也完全沒辦法像林望野那樣放鬆下來,神經依舊緊繃著。
四十多萬不是小數目,即便對於相對普通的有錢家庭也沒那麼容易能拿出來。
更何況林深還是學生。
所以最初林望野表示他會想辦法的時候,時淵幾乎是立刻就猜到他會找林深或者陸成軒求助。
他的生長環境本就和林望野完全不一樣。
林望野完全在無死角的保護和萬千寵愛中長大,人世間在他眼中大多數時候都是美好的。唯一的美中不足可能隻有成長過程中缺少父親的陪伴。
可那份父愛時刻籠罩著他,從未真正缺席。
而時淵幾乎是地獄式開局,從他能夠感知到這個世界開始,所經曆的一切都帶著苦痛。
男人不負責任已經足夠恐怖,更何況還染上了賭癮。一個禽獸不如的父親把家庭摧毀,將身邊所有人拖進泥潭簡直輕而易舉。
時淵見過最多的就是母親的無助、祖父母無可奈何的憐憫。
還有陌生人避之不及的冷眼。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僅僅隻是堅定自身不被淤泥腐朽已經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了。
許久時淵才終於對林深開口,嗓音晦澀低沉。
“......謝謝,我一定會還你。”
“沒事兒。”林深無所謂地笑了笑,倒沒有顯得特彆在意,正兒八經說道:“連七中A班學霸都不信我還能信誰啊?要是換了彆人我可能還真得斟酌一下。”
“哈哈哈,你是有眼光的嘛!”
林望野笑眼盈盈地吹捧他爹,然後把卡放在時淵麵前對他囑咐說:“快收好,千萬彆被你爸發現。密碼最好改掉,省得他去學校打聽!雖然這個很不好猜,但是以防萬一呢!”
說完,他思索片刻,拍板道:“還是改成我的生日吧!沒人知道!”
福利院除了那些入院時候就有個人檔案的孩子之外,其他孩子的生日都是統一的。
有的定在六一兒童節。
有的定在福利院建立那天。
林望野被陸家收養檔案上生日就是六一兒童節,落戶
口的時候也沒有改,
所以在場幾個人還真不知道他的生日。
“你生日?你還知道你生日呢?”林深驚訝,
“幾號?”
林望野咧開嘴角:“11月11日,光棍節,嘿嘿~”
林深忍不住笑:“真的?”
“真的呀!”林望野上輩子生日的確是這天,無憑無據隻能靠說服,“真的是!”
林深應付著點頭:“行行行知道了,光棍節生日有什麼好宣傳的。”
思來想去,時淵伸手把那張卡推到林望野麵前。
“你收著。”
“啊?”林望野茫然地指了下自己,“我?為什麼給我?”
時淵緩緩解釋:“如果我爸從看守所出來之後發現歲和在住院,他肯定就會知道我手裡有錢,放在我這不安全,萬一被他弄到手很麻煩。”
“有理。”林深點頭,轉眼對林望野說,“你拿著。”
林望野抓抓頭發,這卡最後又像踢皮球一樣被放到林深麵前:“那不如你拿著,我從小丟三落四,一不小心可能會搞丟……”
“彆介。”林深跟燙手山芋似得把卡丟出去,“我會忍不住充點卡。”
存著四十多萬人民幣的銀行卡轉了一圈,最後原封不動的停留在林深最開始放下去的那個位置。
數秒後,六道目光齊刷刷落在陸成軒身上。
陸成軒一聲不吭地放下勺子,伸手把卡拿走揣進自己兜裡了。
林望野配合得熱烈鼓掌。
“還得是陸哥!”
“先生大義!”林深鄭重抱拳。
時淵轉過頭,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謝了。”
“沒事。”陸成軒禮貌回應,拿起勺子繼續吃冰粉。
心頭大患得以解決,林望野精神異常亢奮,小嘴叭叭不停挑起話題,一會兒誇許歲和可愛之前教自己折紙星星,一會兒說自己以前因為生日老被人調侃,最後又聊到星座。
“咱們四個星座是不是都不一樣?我是天蠍,林深是白羊。”說著,林望野想起這輩子還從來沒和時淵聊過生日的事兒,於是明知故問地看向他:“你是?”
“天秤。”時淵回答。
“昂。”林望野點點頭,然後看向陸成軒,“陸哥生日是幾號。”
“七月十號。”陸成軒回答。
“七月十號……”林望野托腮揣摩片刻,然後分析道:“是巨蟹,水象星座,一般巨蟹座的人脾氣都很好,人也很好呢。”
林深笑著逗他:“怎麼還研究這些東西?歪門邪道又不準。”
“此言差矣,大多數時候星座很準的。”
林望野吃完了冰粉,義正言辭地反駁他,振振有詞:“以前我是真的覺得你一點兒都不像白羊,現在我悟了。”
說著,林望野意味深長地拍拍林深肩膀。
“你就是白羊,如假包換的白羊。”
“我還真……”
“等下。”
林深剛想和他掰扯掰扯,
話還沒說完突然被時淵打斷。
時淵突然放下勺子站起身,
注視著店門口。
“那個女生是不是你們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