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夜燈照亮一方天地,明暗交織。
被丟棄在床頭的鉑金吊墜反射出十字形的金屬冷光,將時淵眼中的世界渲染的光怪陸離,仿佛一切都不那麼真實。
少年溫熱的吐息清晰地提醒著他現在兩人正在做什麼。
這是個吻。
他們正在接吻。
時淵呼吸窒悶,眉峰微聚,完全不敢放開呼吸。他不知道林望野是否處於清醒狀態,下意識不敢驚擾他半分。
如此近的距離,少年的容貌映著光芒的紋路完全看不清晰。
但時淵能看到他纖長的睫毛如同振翅的蝶極其細微地輕顫著。
嘴唇傳來濕軟的觸感,溫溫熱熱的。
林望野沒有任何的接吻技巧,隻在影片中見過一些相關片段。
他原本隻想微觸即分。
真的觸碰到之後卻又不願輕易離開。
察覺眼前人沒有任何動作,他壯著膽子歪頭湊上前更加緊密的貼近,如同蜻蜓點水般憑借本能輕輕地蹭。
這個動作提醒時淵一件事。
林望野此時是清醒著的。
腦中響起扣動扳機時的嗡鳴,壓抑許久的感情在這一刻轟然爆發,在神經中樞肆意逃竄。
為了看清楚林望野的表情,他仰起頭結束這個沒頭沒腦的吻深深凝視著林望野,眼底隱隱充血通紅。
伸著脖子想要追過去卻撲空了的林望野被這個後撤的動作驚醒,他眸光忽明忽暗閃爍著與時淵對視,尚未消腫的眼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紅了起來。
從他眼裡讀取到那抹傷痛時,時淵理智的弦終於崩斷。
他抬手用拇指指腹輕柔摩挲著林望野眼尾的皮膚,眉心微蹙,低沉的嗓音竟在顫抖。
“彆哭,不要哭了。”
由於是哭著睡著的,林望野醒來時處於輕微缺水狀態。他喉嚨乾澀,聲線有些沙啞,目不轉睛地望著眼前的人,滿眼委屈:“每次都躲...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啊,膽小鬼。”
雙唇微微發燙,方才柔軟的觸感似乎還在。
滾燙的血液不停注入心臟,時淵感覺自己胸腔內仿佛有重金屬觸碰形成強烈共振,回音震耳欲聾。
他實在沒有聽明白林望野在說什麼,試圖通過深呼吸的方式擺脫纏繞在心間經久不息的振顫,眼神中寫滿不解和困惑:“每次?”
林望野解釋不了那麼多,語氣帶著質問。
“我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這四個字在時淵耳膜周圍持續縈繞,他心間無數次揮之不去的猜測就這麼被林望野輕而易舉地確認了。
他甚至感覺林望野的視線正在透過血□□穿自己靈魂最深處。
沒看出來嗎?
當然不是,一切早已有跡可循。
可就像做了一道應用題,無論思路多麼清晰,解題過程多麼縝密,在教材沒有提供參考的情況下,他無法確認自己
寫下的答案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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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認知讓時淵欣喜若狂的同時又如釋重負。
“我知道,我隻是......”
“你隻是不敢戳破這一切。”林望野在他說完之前打斷,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一語中的:“你隻是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顧慮,做不到像我一樣勇敢。”
時淵在這樣熱烈的情感中無處遁形。
他並不爭辯,心甘情願在這份坦誠麵前認輸。與此同時釋放出的獨占欲令人心驚,被以極快的速度隱藏在眸底。
片刻後,他抬眼凝視著林望野。
“比起得到,我更不願意失去你。如果友情能陪你更遠,我願意永遠止步在這裡。”
因為足夠珍視,所以拿不起,放不下。
這何嘗不是林望野一直以來被掣肘的原因。
兩個時空仿佛折疊在一起。
林望野再次想起那天時叔叔撤身之後說的那句話——
“你還小,分不清情感的邊界應該止步在哪裡。”
曾經林望野一度被這句話傷的體無完膚,以為這是自己被驅逐對方內心世界的證明。
可就在今天,時淵真實的名字、真實的許歲年親口告訴了他真實的答案。
那根本不是驅逐。
是時叔叔認為他的年紀還無法準確區分不同類型的情感,選擇將這份感情暫時維持在可以相互陪伴更久更遠的階段。
時間跨度足足有十幾年,這個人竟然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義無反顧地給了自己相同的溫柔,甚至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究順著眼角滑落,滴在時淵心上反複灼燒,比岩漿還要滾燙。
他第一時間用指腹將其拭去,發現那些和吊墜上的碎鑽一樣晶瑩閃爍著的液體會一顆顆繼續往下掉之後手足無措,焦急地捧起林望野的臉將他抱在懷裡。
“對不起,是我不夠勇敢。”
林望野死死抓著他的衣服,嘴角卻扯起一抹弧度,擠出眼眶中殘餘的眼淚之後雙手抵住時淵的胸膛奮力把他推開,乘勝追擊。
“那現在呢?我就在這,你敢不敢......”
心跳聲持續震動,少年眸中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芒,時淵沒有任何猶豫,抬手掐住他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林望野順勢勾住他的脖子往後躺倒。
被褥柔軟的塌陷把他包裹其中,溫熱的吐息肆意噴灑刺激著耳膜鼓動,從未如此熱烈的內心悸動衝刷著神經末梢,持久縈繞在兩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