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川挑了下眉毛,對林望野彎起嘴角。
“很榮幸你還記得我。”
“哎,
等等......”林望野滿臉茫然,
淩亂道:“你們認識?!”
白延川瞧了一眼陸成軒:“對啊,舅舅。”
林望野當場頭皮發麻:“舅!?”
“是的。”
白延川點點頭,隨後似乎發現林望野有所誤會,笑著補充道。
“他是我舅舅。”
???
林望野長這麼大實在沒接觸過如此匪夷所思的親戚關係,此時滿腦子問號,茫然地看向陸成軒。
不需要應對交際,陸成軒就又開始變得寡言少語。
他的思路顯然還停留在林望野竟然會和白延川認識的這個層麵上,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解答林望野的疑問。
見狀,白延川開口對林望野解釋道。
“我的母親和他是同輩,所以雖說我比他年長七歲,但輩分上是他的外甥。”
林望野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一來二去林望野的疑惑解決了,陸成軒剛才的問題卻還沒有人回答。
對此,林望野很心虛。
他哪能想到世界這麼小,拜托林淺淺幫忙找人做親子鑒定還能找到陸家人頭上,簡直匪夷所思。
目前這件事情隻有林淺淺一個人知道。
在林淺淺答應會保守秘密的情況下,林望野本來堅信自己偷偷拿林深的頭發做手腳的事情可以瞞天過海從此翻篇。
結果這事兒就這麼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暴露了。
說到底,這件事其實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是拿幾根頭發托人做了個鑒定而已,又不犯法,更何況那頭發隻有非常小一撮,裝在塑料袋裡麵還有些反光,就算林淺淺都聯想不到那是誰的頭發。
白醫生和林淺淺在此時之前都完全不認識。
因此,白醫生也不可能認識林深。
那麼除他林望野之外不會有人會知道另一份樣本屬於誰。
可這隻是基於理論上的猜測。
不排除林淺淺覺得那頭發的顏色眼熟順口在白醫生麵前提到過。
也不排除白醫生其實認識林深。
或者真的可以通過蛛絲馬跡猜出來。
無論如何,眼下最關鍵的問題在於他不知道該如何在陸成軒麵前解釋這件事。
以陸成軒的智商,恐怕很難蒙混過關。
如果他實話實說,告訴陸成軒自己曾經在人民醫院做過親子鑒定,陸成軒若是問起具體和誰,他該怎麼回答?
這事兒根本說不清楚!
林望野瘋狂把小蛋糕塞進嘴裡嚼,意圖假裝還在吃東西沒辦法說話,儘可能拖延時間思考。
絞儘腦汁過後,他含糊不清地說。
“在人民醫院認識的嘛,白醫生剛好在那邊上班不是?”
許歲和具體在哪家醫院做化療陸成軒是知道的。
這話說出去就是放了個煙霧彈,讓陸成軒下意識想起許歲和在人民醫院住院,覺得林望野經常走動,純屬碰巧。
雖然有個非常大的bug。
兩個科室根本不在同一個區域。
但在既不說謊話被拆穿又打馬虎眼的情況下,這是林望野能想起最好的回複。
本來處於微醺狀態的腦子就不靈光。
能組織清楚語言已經很了不起了!
林望野整個人暈暈乎乎,小心觀察著陸成軒的臉色,發現他聞言隻是淡淡看了一眼白延川,並未多說什麼。
白延川也不嘴碎,在聽到如此明顯試圖蒙混的解釋後沒有選擇拆穿,一聲不吭表示默認。
畢竟是陸家家宴,林望野和白延川隨便晃悠沒關係,陸成軒卻不能長時間在角落待著不露麵。念及已經通知過許歲年,他讓林望野拿好手機等電話之後就離開此處朝著父母所在的方向走去。
林望野瞄了一眼白延川,生怕說多錯多也沒有選擇搭話。
回想陸成軒轉身時那個暗示的目光,白延川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沒有跟著離開,默默坐在林望野旁邊也沒有選擇說話。
大概二十分鐘過後,林望野手機響了。
立馬猜出是誰的他看都沒看,反手接起電話,彎起嘴角黏糊糊地開口:“你來接我啦?親親~”
電話那邊沉默兩秒,響起林深的臭罵。
“你有病啊你?”
林望野腦子短路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屏幕裡的來電人備注,趕緊把手機貼回耳邊:“原來是你啊,有事兒嗎?”
“沒事我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啊!”
“能能能,太能了。”林望野瘋狂點頭附和,轉而說道:“但沒什麼事我真的要掛了,我在等我男朋友電話呢,彆占我線。”
林深那邊好幾秒沒回應,應該看在今天大年初一的份上在進行將辱罵的話語咽回去的過程,隨後才說:“你在陸家家宴上吧,陸家人沒為難你吧?我當時跟陸成軒說過讓他照應著你的,剛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他現在在你旁邊嗎?”
“沒有。”林望野伸著脖子左顧右盼瞅了一眼,尋到陸成軒的身影之後對他說:“陸哥在忙呢,沒時間接電話。”
“哦,沒人欺負你吧?”林深問。
“哪能呢,沒有啦。”
林望野摸著鼓鼓的口袋,忍不住傻笑。
林深聽出他語氣不太對勁,很快猜出什麼:“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