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1 / 2)

“老...老板......”

“得手了嗎。”

“得手是得手了,但是......”

“彆吞吞吐吐的,有話快說。”

電話另一邊的聲音刻薄且冷淡,毫無任何感情波動,連呼吸都仿佛帶著若有似無的寒意。

常年在工地風吹日曬的露天環境下工作的魏大勇皮膚黝黑粗糙,額頭和眼角即便不作任何表情也布滿褶皺,算是常見的樸實農民工形象。

而正是這個一眼看去就讓人覺得很老實的人此時正盯著監控屏幕,由於深知自己辦砸了事情畏畏縮縮連話都說不利索。

“我已經把人帶到您說的地方了,但...但是......抓錯了,他不是林深。”

通話線路死一般寂靜,另一邊的人過了將近十秒才重新開口,說出來的話像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彆跟我開玩笑,你抓了誰?不會是姓陸的吧?”

“不是不是。”魏大勇連忙搖頭,哆嗦著解釋:“是林深那個跟班,林望野......”

另一邊的人先是沉默,隨後倒吸一口涼氣,強壓著怒火咬牙切齒道:“這怎麼會抓錯。”

“真的不能怪我啊老板!”

從一開始豁出去接下這違法犯罪的勾當,魏大勇就沒想著全身而退。

對他來說隻要對方能信守承諾給足醫藥費讓兒子得救,無論是死刑還是無期都認了。

老板就是指明要林深的命,他隻要把人帶到指定的地方再燒把火,事後直接把所有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整個過程全都沒什麼問題,行動非常順利。

誰能想到在他以為萬無一失的情況下,人竟然抓錯了。

魏大勇深知電話那邊的人手段有多麼殘忍陰毒,辦砸了事情之後第一時間就開始擔心一氣之下是否會拒付原本答應的那筆醫藥費,連忙把黑鍋往外甩。

“消息最初是您那邊給的,說林深今天會來考察,我也托人和這邊的工友打聽過沒什麼問題。工地裡邊到處都有監控我也進不去,隻能在外麵等著。當時月黑風高隻有他一個人在路邊,特彆好的機會...我來不及去看正臉確認,也根本就沒想到竟然......”

“行了!”電話那邊的人怒聲嗬斥,劈頭蓋臉一頓罵:“林深和林望野身高發色穿衣風格都不一樣,自己是個廢物就彆找那麼多理由!”

魏大勇眉頭緊皺,急得滿頭大汗:“我眼神確實不太好...這也沒辦法啊老板,原本應該能分辨出來的,可他今天穿的衣服和林深平日裡一模一樣......”

“閉嘴!”

“要不然把他放了吧,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蠢貨!就算現在把他放了他就不知道自己被綁架過嗎?到時候怎麼收場?已經打草驚蛇了,你還是跑不掉!現在放了他林深會放過你嗎?陸成軒會放過你嗎!?”

“那現在怎麼辦?”

“我想辦法,看著他彆

讓他跑了,也不要理他。”

“好,你不能不管我啊老板,我兒子......”

“無論發展成什麼樣,隻要你一個人把事扛下,你兒子的醫藥費我照給。但如果你敢亂說話...”

“我懂!我懂!”

電話“啪”地一聲被掛斷,魏大勇將公用座機聽筒放回去,視線重新挪向監視器裡麵的人死死盯著。

林望野醒過來的時候渾身無力,大腦一片混沌,所處的空間十分安靜,將心跳聲凸顯的尤為劇烈。

在意識恢複的那一秒他就知道自己被綁架了。

從小到大看過的所有電影和電視劇中相關情節依次在腦海浮現,同樣的事情一旦發生在現實的新聞裡通常都是凶多吉少。

未知的環境、被剝奪的視野、被綁架的事實。

這一切前提堆疊起來,林望野的情緒在短時間內陷入極度的無助和恐慌狀態,緊張到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整個人控製不住開始發抖。

渾身的寒毛顫栗,連骨髓都是冷的。

雙手雙腳都被麻繩死死纏住,林望野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通過深呼吸的方式努力平複劇烈的心跳和呼吸,花了很長時間終於恢複少部分體力,開始試圖在地麵上將蒙住眼睛的黑布蹭掉。

這個過程沒有任何人前來製止。

林望野知道這個空間內除了他之外應該暫時沒有人,膽子也稍微大了一些,費力半天之後總算成功蹭掉布條,睜眼觀察四周。

所處的地方牆邊擺放著沙發和茶幾,整體裝潢是紙醉金迷的奢侈風,沒有窗戶,內部陳設非常像KTV包間,唯一比較奇怪的是正中央那張橢圓形的大桌子。

這張圓桌的存在看起來非常違和,不像KTV該有的,卻又很明顯是這個房間的主角。

林望野此時處於房間最角落的地上,視野角度完全看不清桌子上有什麼東西。

為了得知更多信息嘗試脫困,他扭動著身體試圖擺脫桎梏。可纏在手腕和腳腕的麻繩就像是長在身上一樣非常結實,任憑他如何努力都沒有任何鬆開的跡象。

掙紮無果,林望野乾脆直接躺地上朝著桌子滾過去,費勁無比的坐起身,伸頭朝桌子上看。

桌麵鋪著紅色絨布,外圈畫著方格和數字,每個方格對應一把椅子。桌子正中央擺放一個乍看有點像是鐘表的圓形轉盤,上麵也有數字和類似於指針的箭頭。

林望野一眼認出這是張賭桌。

大陸對於賭博行為嚴厲禁止,林望野猜測自己現在所處的應該是寧昌市或附近地區某家地下賭場。

得到這個已知信息,林望野心涼了一半。

這個房間足以說明他所在的地方是個規模很大的賭博場所,不折不扣的法外之地。

沒被查封,說明很難被找到。

在徹底心灰意冷氣餒之前,林望野用力搖頭驅趕所有悲觀的想法,轉移思路開始琢磨綁架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這輩子他唯一接觸過

和賭博有關的人就是許升榮。

但這貨還在踩縫紉機(),總不可能越獄出來當法外狂徒。除此之外(),林望野實在是想不起來還有什麼其他人選。

他根本就沒有得罪過人。

拋開尋仇這個選項,那就隻剩下謀財。

他並沒有父母兄弟,如果有人選擇綁架他勒索錢財,能選擇的對象隻有林深和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