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恐怕沒幾個人敢招惹。
林望野細細琢磨,大概猜測幕後之人十有八九是奔著他爹來的。
他雖然沒得罪過人,林深得罪過的人可不少。
首當其衝的就是林家那些窮親戚。
如果真的是林家什麼人欠了巨額賭債,破罐子破摔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和林深要錢,情況或許沒有那麼糟糕。
至少可以拖些時間,沒那麼快威脅到他的小命。
為了防止他逃跑,帶他來的人把繩子綁得非常緊,手腕上的壓力導致血液循環不流暢,加上方才掙紮的動作把林望野勒得生疼。
在目前一切未知的情況下,他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當前隻能先把事情想象的樂觀一些穩定情緒。
否則心理防線一旦崩潰,找到機會向外界傳遞信息從而自救成功的可能性也會變得微乎其微。
話雖這麼說,林望野蹲坐在地上發了會兒呆,最終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
這個房間裡沒有鐘表,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分不清白天黑夜。
可時淵絕對已經發現他不見了。
被綁架之後能儘快被發現是好事,可以最大程度上爭取救援時間。可林望野想到這點心裡就難受得要命,絲毫不敢想象時淵有多擔心。
此時此刻,他最懊悔的就是高中畢業過後時常忙碌,不知不覺摒棄了戴手表這個習慣。
陸薇給的那塊帶定位的手表在當年出事後幫助警方第一時間抓到了許升榮,如果現在他帶著表,估計醒來前就已經被找到了。
有這麼一條線索,至少外麵的人不會那麼著急。
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
林望野現在所處的位置如同一座和外界失聯的孤島。他不知道身在哪裡,也沒有時間觀念。無論如何都掙紮無人製止,大聲呼喊無人回應。
隻知道十有八九有人在通過房頂的攝像頭監視他。
在接觸不到任何人的情況下,林望野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
他後知後覺感覺肚子餓,嗓子也乾巴巴的有些缺水,擔心幕後之人把他丟在這裡自生自滅,為了節省的精力和體力隻能放棄掙紮,靜靜躺在地上等待轉機。
他並不知道,在昏迷這段時間,外麵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
在林望野沒有按時回家並且聯係不上的時候時淵就發覺不對,迅速聯係林深詢問地址親自去尋找且不停給林望野打電話,半路上的時候打通了。
隻是接電話的並不是林望野,而是撿到手機的路人。
在林
() 望野失蹤的第一時間,時淵就及時發現並且選擇了報警。
最初派出所值班的民警聽說失蹤的是個成年人還沒當回事,聲稱也沒有什麼敲詐勒索的信息傳過來,可能就是當事人心情不好讓家屬再找一找。
直至林深和陸成軒得知後迅速從外地往回趕,陸薇親自施壓,這件事情才得到重視迅速立案。
林望野失蹤的地方雖是被茂密樹木遮擋的監控視野盲區,但那輛假牌照車被監控拍到了。
這輛車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可人卻沒了影子。
經過追查,警察發現這輛車是經過改裝的報廢車輛,渾身的零件都是拚湊出來的,壓根查不到出處。
而發現車的地方是寧昌市周邊村落附近的荒野,根本沒有監控,通過各種崎嶇小路可以繞到大路附近,被這段期間任何一輛過路車接走都有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找人簡直如同大海撈針。
時淵最初去報案的時候還算比較冷靜,講述自己知道的所有細節並且將林望野的手機交給警察,在派出所的人一開始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的時候甚至能靜下心和對方推理點明事情的嚴重性。
他情緒開始瀕臨崩潰的節點是從親眼看到監控錄像,確認林望野被那輛無牌照的車輛帶走那一刻開始。
林深和陸成軒徹夜從隔壁市驅車趕回寧昌直奔公安局,急匆匆衝進大門了解具體情況,一眼看到坐在辦公室門口長椅上的時淵。
這條走廊不知道見證了多少家屬的痛哭和廝鬨。
普通民事案件通常在派出所就能得到解決,一旦鬨到公安局,事情的緊迫性就會發生質變。
時淵非常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腰背挺拔,雙手交疊放置在膝蓋上,遠遠看去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一點都不著急。
但林深一眼便覺得不對,加快腳步衝過去仔細一看才發現他雙眼爬滿血絲,緊攥著的雙手關節處幾乎失去了血色。
在這一刻,林深清晰聽到他內心深處的歇斯底裡
如同絕境中掙紮的困獸。
憤怒和痛苦宛如帶刺的鎖鏈將他死死纏繞,皮肉完好無損,靈魂千瘡百孔。
陸成軒隻放慢腳步看了兩眼就頭也不回地走進辦公室,林深在他麵前停下腳步,一聲不吭地站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從一開始就猜出對方針對的人可能根本就不是林望野。
或許時淵隱隱也是知道的。
在這種時候,說錯半個字都可能會將他最後一層心理防線擊碎
林深知道自己嘴笨,最終選擇了沉默。
短短一天,公安局出動了能夠動用的所有警力去尋找,線索在那輛假牌照的車被找到之後徹底中斷。
根據林深給予的線索,警方開始調查林家每一個人。
因為需要進行嚴密的走訪和不在場證明的取證,還要調查是否背後有其他人手,這個過程非常漫長,難度也非常大。
陸成軒了解過情況之後就沒有再出現。
林深知道他是在通過其他門路和方式尋找,在他消失後也沒多問,每天焦頭爛額地想辦法,守在公安局等消息。
事態一度陷入僵局,無論公安局和陸成軒都沒有任何好消息傳來。
直至林望野失蹤後第三天,林深收到一條短信。
[人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