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1 / 2)

我在三國說評書 離機 12561 字 5個月前

本來袁紹想的很好的, 有繩渡的方法再加上他自認為有民心相助,區區渡河也不在話下。然而讓他震怒的是渡河的地點居然被透露出去不說, 甚至於對麵還拿出了奇怪的投石車。

映著火光的石頭甚至於還能在半空中爆炸,發出如同驚雷一般的聲響。在半空中墜落的巨石更是讓人難以招架,腳下濟水哪怕是在枯水期,也並不是不善水性的士兵能夠招架的。

半渡時候最怕敵人到來,尤其是在黑夜中耳邊聽著隆隆鼓聲,對岸的廝殺聲和慘叫灌輸到耳朵裡,天空中還有著如同轟雷一般的巨響。腳下江水仿佛也同樣長開了一張大口, 靜待上空的食物落下。

原本在岸邊排著隊等待渡河的袁紹軍隊開始變得混亂, 曹字旗已然在對岸豎起, 袁紹剛準備往前就直接被好幾個人給攔了下來,眼睜睜看著他的兵馬直接掉入河中抬了個頭, 就再也不會起來。

“誰提議的繩渡, 誰!!!”

這個時候要是有人站出來那才是最蠢的,要知道拍板決定這個方案的就是袁紹, 現在又來問為什麼曹軍會發現他們渡河的地點甚至於連半渡的時辰都摸得一清二楚, 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這裡距離曹軍陣地幾乎有五六十裡遠, 不管怎麼樣都是要他們跑一天的時間。而且此處濟水河流舒緩且又相比彆的地方更為狹窄,作為渡河地點再好不過——

“你覺得我會蠢到整條濟水都沒摸清哪裡好渡,哪裡不好麼?”

姚珞低聲吐槽了一句, 天下河流山川哪個不在她的地圖上?而且打仗最重要的是信息, 她自己在這段時間把官渡附近三條河流全部走了個遍, 分彆在四五個地方都設立好了袁紹可能會選擇的渡河地點。這還不說, 她還特意又詢問了各路船公和村民,在輿圖上添加了五六個不知名、但本地人常用的渡口,知道袁紹往這裡渡河才是最理所當然的事情。

隻是她知道地點, 摸不準時間罷了。原本設立在這裡等候的兗州軍也隻是儘可能要拖延袁紹,誰知道當年黃河邊上的纖夫纖娘們,竟給她了一份如此大禮。

“主公!現在已經沒辦法渡河了,讓他們撤回來吧!”

“撤軍吧主公!若是不撤,怕是損失更大,還請主公當機立斷!”

鼓聲與喊殺聲幾乎震天,火光與巨響仿若是九天之上降下的神罰,配合著鼓聲與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齊聲合唱更顯得神秘而悠遠。已經渡到對岸的袁紹兵馬已經開始附身投降,河上已經不再有人出現,而對岸的兵馬一部分因為之前的高壓徹底炸營兵變,另外一些卻被袁紹當機立斷潰撤離去。

“咱們就不送他們了。”

姚珞看著戰況也不說什麼,扭頭看向曹操的表情卻變得詭異起來。要知道赤壁之後曹操每次大笑都會引來奇奇怪怪的人,現在袁紹敗退而她又早就讓人帶著去迂回堵他後路痛打落水狗……

“怎麼了?”

“不,我就是……”

她就是代入一下罷了。

“咳,投降了多少?”

“過來的那些要麼投了,要麼死了。”

曹洪甩下自己刀上的血,他這次衝在最前麵,和夏侯淵兩個人配合著把袁紹率先渡過來的將領全砍了:“活下來的投了,死了的死了。”

“親家,你這句話說得我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姚珞沒忍住嫌棄地看了眼曹洪,聽得曹操沒忍住大笑出聲:“你不是不肯讓阿斑嫁過去麼?怎麼又喊他親家了?”

“唉,貓大不中留,萬萬沒想到二貓居然是情投意合,我有什麼辦法。”

想到橘將軍哪怕是被閹了也跑過來天天找阿斑,阿斑也時不時和橘貓去溜達,演繹了最為古早的豪門恩怨強取豪奪he結局,姚珞還能怎麼辦?考慮到橘將軍已經去勢,曹洪在許都時候也會固定每旬登門看小貓兩次,索性算是兩家結了這門親:“但我還是不爽。”

“行了,現在就清點一下戰果吧,掉下河的有多少?”

“不多,但大部分基本沒救。不過一開始紮進去的纖夫纖娘應該都沒事,人家就是吃這碗飯的。”

雖然姚珞已經派人去攔截下遊可能會生還的袁紹兵馬,但要她說也沒什麼生還可能——現代有遊泳館,但是這個時候大部分北方人可都是正兒八經的旱鴨子。當年她和橋玄還有太史慈兩個人去太湖邊上,這倆要他們下水簡直和要他們的命一樣,和扯著她耳朵怒吼“善水者溺”,弄得她頭都大了。

太湖還算是溫柔的,畢竟湖水不像是河流,雖然可能會有雜草暗漩,但一般不會有太快的水流速度,也不會有浪。但是河流,尤其是像濟水這種河流,哪怕是枯水期掉下去,而且還是不通水性的人從高空猝不及防跳下去……

“儘可能攔一攔,攔到就安葬了吧。”

姚珞聽著耳邊的流水聲良久後才站起來,戰場上已經迅速被打掃過,傷兵運回援營,重傷員則是被醫護營的醫生護士們儘可能就地清理傷口後包紮。不少人拿著紙筆和紅紙走在屍體邊,確認是自己人後翻開腰間的腰牌記錄編號後在額頭上貼上紅紙略微鞠躬。

“迂回的怎麼樣?”

“高順有點閒不住,已經帶上人去堵袁本初退路了。孫伯符在打空虛的鄴城,霹靂彈這種東西麗心也特意帶了一批過去,應該也會挺快。”

“嗯。”

曹操聽到姚珞依舊有條不紊的布置後像是小小的笑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歸平靜。袁紹這次準備渡過來的先頭五萬人幾乎折損乾淨,而他們這邊的損失不過兩千,雖然是大勝,他卻並沒有很開心。

有了姚珞寫的檄文,袁紹不管怎麼樣都是不敢再用匈奴兵了。那些匈奴兵也同樣隻是拿錢辦事,隻要出更多的錢,他們自然也能扭頭幫曹操打袁紹。

考慮良久後曹操還是沒有選擇這麼做,畢竟這些匈奴也沒有必要摻和進這場仗裡:“收拾一下,明天我們渡河。”

“渡河規則已經寫好,全員都有背誦,也已經分好了組。東家,我們還是用繩渡麼?”

“嗯,用吧。袁紹是袁紹,我是我。”

聽到這裡姚珞也不再擔心,抱拳領命後找到了身上裹著毯子的纖夫纖娘們,表情裡多了點感激:“多謝諸位報信,若是沒有各位,今日怕是得不了這場大勝。”

“不不不,要不是有彆駕在,咱們都活不下來。”

一個纖娘咧嘴笑了笑,隨即表情裡有多了點怒火和深恨:“我家那個剛立完繩,說是為了防止他去通風報信,直接被砍了。”

“我家就隻剩下了我一個,活著都沒啥子趣味。”

旁邊一個大漢表情迷茫,看著姚珞突然跪地給她磕了個頭:“多謝彆駕幫我家報仇,從此我的命就是您的了。”

“多謝——”

“你家除了你,全沒了?就你一個是這樣,還是……都這樣?”

似乎是沒想到姚珞把他拉起來又直接坐在了地上和他們說話,幾個人對視一眼索性也重新坐下,用援營送過來的毯子擦頭發:“都這樣,基本上每家都隻留了一個人。”

“為什麼要這麼做?”

“怕咱們通風報信唄。不過還好,還是有幾個機靈小子,好歹是讓您知道了。”

看到姚珞垂下頭的模樣一個纖娘卻笑了起來,想要伸手去拍拍她,卻又猶豫著收了回去。對上姚珞看過來的視線她臉上紅了紅,收回手努力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彆駕啊,您彆傷心,咱們的命本來就薄。”

“命薄不薄,不是彆人能說了算的。你們是賣力氣乾活養家,應當是……”

姚珞說到一半卻又說不下去,感受著那雙冰涼的手微微一番,將那位纖娘的手包在了手心之中:“雖然我知道我來說可能不太對,但是,我希望你們都活下去。”

“既然是彆駕的命令,那咱們當然是必須要活下去的。再苦的時候,還苦得過今天麼?”

感覺到手背上的溫熱時纖娘漲紅了臉,最後勉強開口說了一句也不知道為什麼,直接放聲大哭出來。

想到當年河洛交彙處纖夫纖娘們的號子和拉船時堪稱是盛景的模樣,對比現在隻剩下不過十個人,姚珞坐在河岸邊良久,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微微眨了眨眼。

孫策周瑜,你們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看著突然出現在鄴城城下、打著曹字旗與孫、周輔旗的軍隊,袁尚差點整個人嚇傻過去。而在烏巢的淳於瓊剛喝完酒,醉醺醺的時候就看到外麵火光四起,迎麵就撞上了樂進格外猙獰的一張臉。

“我等曹軍在此!還不束手就擒!”

或許是因為眼前的人看上去太眼熟,也或許是因為樂進太過於激動,旁邊跟著的曹仁就看著他反手一刀直接把淳於瓊給砍了,一路嗷嗷叫著殺進去的模樣讓他甚至於還下意識退了一步免得被波及。

這,這也太……

略微咽了口口水,曹仁悲憫地瞥了眼死不瞑目的淳於瓊,隻覺得這人要是點背了,那真的是什麼都能遇上。

烏巢裡能運的東西全部運走,剩下的一把火直接燒到天邊發紅。正在被徐福沿途狙擊著的袁紹心裡一突,抓著旁邊的人目眥儘裂地發出低吼:“那是什麼方向!”

“回,回主公的話。”

被抓著的許攸心裡一突,隻覺得自己真是太倒黴了。但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要回答,也隻能勉強擠出笑容轉頭:“那裡,那裡似乎是……”

是烏巢。

不用許攸回答,袁紹也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不知不覺放慢了速度袁紹突然嗤笑一聲,隨後又沒忍住狠狠抽了下自己的坐騎:“姚珞,姚英存!!”

曾經一切有關姚珞的事情都浮在了腦海之中,當年討董聯軍時見到的沙盤在腦海中尤為清晰。那張明豔的臉被濃霧遮蓋,似乎隻露出雙鳳眸,對著他輕輕地眨了一下,又發出了短促的笑。

“姚英存我誓殺你!就算我今日亡於天命,你這輩子,也不要想要好過!!”

“主公!”

看到袁紹似乎有些癲狂的模樣不少人又不敢攔,回到中帳時早就聽聞潰敗、而且烏巢也遭遇火燒的消息時袁紹卻又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如何撤退。

這次折損有些太多了,而且接下來曹操絕對會順勢渡河。按照兗州軍的速度估計不出三天就能到,而三天之後他根本無法整軍完畢,隻能考慮後撤。

關鍵是要撤去哪裡,或許再撤一回白馬修整再戰,亦或者是回到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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