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寧找到她們的時候, 倆人正靠著坐, 沉默不語, 孔希顏見到王海寧想站起身,崴了的腿一痛, 剛想扶著旁邊的泥土遲晚照就順勢扶她腰身, 讓她靠在身上。
陳俊山和村上的幾個人把她們拉上來, 孔希顏的腿不是很好走, 一直由遲晚照扶著她。
下山的路到底不好走, 她們走的很慢, 到村子口時已經夜裡十一點多了, 孔希顏很愧疚,和村上的人道謝,陳俊山耿直的撓頭;“孔老師沒事就好。”
“對啊, 孔老師回來就好,晚上可把我們擔心壞了。”
“可不是,小胖子都念叨好久,現在也不知道睡了沒。”
孔希顏麵頰微紅, 不好意思的和眾人道彆, 隨後被遲晚照扶回了家。
家裡,煙煙正坐在桌子上, 聽到門口有聲音忙豎起耳朵, 見到遲晚照和孔希顏的身影就跳下桌, 圍著兩人直打轉, 遲晚照麵色冷冷的睇它眼, 不動聲色的扶孔希顏坐下。
王海寧將還在院子裡的床單和被罩拿回家,床單乾了,被罩還沒乾透,她分開兩個板凳將被罩放在上麵,孔希顏看她忙碌的樣子有些愧疚,低頭說道:“海寧,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王海寧抬眸看眼她,又看坐在一邊倒茶都冷臉的遲晚照:“你啊,彆和我說對不起。”
“你該和遲總說對不起。”
“你不知道,她知道你上山之後臉色有多難看,還……”
“啪嗒!”
遲晚照手上的茶杯掉在地上,幸好是瓷杯並沒有摔壞,但是地上滿是水漬,一大片濕漉漉的。
她撿起瓷杯,站起身,神色淡然道:“我去燒水。”
王海寧盯著她後背看眼,加了句:“我去幫忙看看。”
孔希顏想站起身,王海寧忙說:“你坐在這裡哪裡都彆去。”
“好。”
王海寧離開之前看她用手捏著自己的小腿,估計是崴腳引起的疼,她彆開眼去了廚房。
遲晚照正在企圖生火,動作生硬,王海寧想她從小到大估計都沒見過什麼叫大鍋,更沒學過怎麼用火柴起火,她走到遲晚照身邊說道:“我來吧。”
遲晚照讓出半個距離,王海寧點了火後又塞了兩塊木柴進去,火苗頓時蹭蹭蹭起來,不一會紅豔豔的火光就照在她們身上。
她們倆已經好幾年沒有靠這麼近的位置了。
不過遲晚照也不太喜歡和彆人親近。
記得當初她們聊天的時候總是隔著一隻手的距離,就連偶爾在路上碰見一同回家,遲晚照也會稍微分開。
並不是刻意為之。
王海寧觀察過。
她是對誰都這樣。
她們唯一一次親近還是因為她媽得了病,遲晚照安慰她。
一晃眼,都好幾年過去了。
王海寧生了火之後就在廚房裡忙活,晚上大家為了找希顏都沒吃晚飯,現在回來了也是大半夜,肯定做不了兩個菜,還不如下幾碗麵條湊合了。
廚房的大鍋有兩個,但是她擔心遲晚照顧不過來兩個鍋的柴火,她低頭問坐在凳子上的遲晚照:“遲總,會下麵條嗎?”
遲晚照抬眸,淺淡的嗯了聲。
王海寧和她換了位置。
大鍋有兩個,一個是用來燒水的,一個是用來下麵條的,遲晚照站在灶台上,在稍小一點的鍋裡炸荷包蛋。
紅豔豔的火光將王海寧白皙的臉也照的通紅,她塞著稻草小聲問道:“遲總,你好像不希望讓希顏知道你喜歡她?”
至少結合今晚的情形來看。
遲晚照是不喜歡她說那樣的話。
可她不明白,遲晚照明明是喜歡希顏的。
偏偏希顏那天又和她說她們隻是合同關係。
弄得她有些亂。
遲晚照打完荷包蛋,放了些水在小一點的鍋裡,拿了麵條放在一邊,等到水開始慢慢冒泡她才淡淡開口:“我隻是不希望她因為愧疚接受我。”
她能讓孔希顏喜歡上自己的辦法有很多種。
唯一不會用的就是利用愧疚,讓她待在自己身邊,接受她。
她要的是純粹的感情。
無關其他。
王海寧聽了她的話斂眉低頭,看火苗跳躍,倏地有些明白遲晚照說的話。
遲晚照見水開了後她將麵條丟進去,轉頭到一邊洗了把青菜,等著麵條浮上來的時候她將青菜推下鍋,見著綠油油的菜隨著水的翻滾而浮動,她張張口說道:“以前的事,對不起。”
王海寧在燒火的手微頓,麵色有瞬間詫異,接著恢複淡然表情:“以前太多事情,我……”
“我是說我爸的事情。”
“我後來才知道你當時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