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布洛索點頭,準備出手。
怎料,那壯漢看著車庫裡的汽車,以及裡麵的古怪儀器,傻愣住了。
“這他媽誰的車?停我家車庫裡?”
壯漢眼睛一紅,意識到二樓燈開著,卻半天沒人應聲。
他直接從駕駛座抽出一把獵槍,就往樓上衝。
“是誰在我家!親愛你,你沒事吧!”
二樓的男女也懵了,女的心說:他怎麼今天就回來?
男的則懵逼:我沒開車來啊!
隻見那年輕男子,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嘭!”壯漢看到他跳樓,直接掏出獵槍射擊。
“嘭嘭!”
一連三槍都沒有打準,年輕男子裹著條毯子就倉皇逃竄。
隨後,壯漢的臉色不對了,他本以為是匪徒,但看情況好像不是,哪有匪徒隻裹著一條毯子的?
隻見他猛衝到主臥,看到裡麵的情景,當場炸毛了。
“丹佛,你乾什麼亂開搶,他在給我們家修水管。”
樓上傳來女人的聲音,以及壯漢丹佛的怒吼。
老王從客廳沙發裡走出來,給窗簾後的比伯使了個眼色。
他們兩個外加地窖四個,偷偷與草垛子後麵的巴布洛索彙合,看了眼車庫,又看了眼二樓已經打起來的兩人,他們一臉無語。
這個壯漢,一看就是氣瘋了,要殺人。
“直接開車走?”
“不行,感覺要出人命。”
老王說著,他透過二樓主臥的影子,也能看出,那個壯漢正在掐著女子的脖子。
“看來我們得暴·露行蹤了。”老王說道。
他正準備再返回去救人,泄露行蹤就泄露行蹤吧。
怎料,就在這時,黃極在教堂裡,拿起木樁狠狠地敲了三下鐘。
“梆!梆!梆!”鐘聲震撼人心。
隨後黃極走下樓,走進教堂的廣播室,播放了一曲對主的讚歌。
霎時間,昏沉的小鎮,響起了哈利路亞的聲音。
情緒激動,正要把老婆掐死的丹佛,突然愣住了。
他看著已經五官猙獰,臉色漲紅發紫的愛人,不自禁地鬆手了。
丹佛怔怔地看向窗外,原本陰惻惻的天氣,隨著太陽的越發高升,有金燦燦的陽光刺破了烏雲,灑在大地上。
“主啊,為什麼這麼對我。”
突如其來的冰雹與暴雨,摧毀了他一年的收成。回到家裡,他最愛的女人也背叛了他。
虧他還以為是有歹徒,拿著槍拚了命地想上去救她。
開槍的時候,他認出來逃跑的男子,是他在小鎮上最好的兄弟。
可以說,一瞬之間,他的人生就灰暗了。
他是一名恪守本分的清教徒,在即將親手掐死愛人的時候,教堂的鐘聲把他拉了回來。
“啊啊啊……”女子回過勁來,看著跪在窗前發呆的丹佛,驚聲尖叫地爬起來跑掉了。
丹佛理都不理她,仰望著光與暗交織的破碎天空,眼神茫然。
他的人生已經如這天空一樣,徹底破碎了。
“主,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嗎?”丹佛質問著,卻沒有得到任何感召。
他茫然地站起來,走下樓。
從汽車上搬下來一桶汽油,朝著房子潑去。
隨後扔出煤油打火機,直接把房子點了。
熊熊大火燃燒了起來,因為夜前的暴雨,所以房子外表濕漉漉的,火勢很慢,更多的是滾滾濃煙。
躲起來的老王等人,一臉懵逼,放個歌就不殺人了?
他們哪知黃極的算計,救人有時候不需要動手,放歌就行了。
另外,黃極救得其實也不是那個女人……
大火燃燒著房子,丹佛開著車離開,老王等人見狀,立刻衝進火場,轉移他們的貨車。
丹佛完全不知道這些,他徹底放棄了在這小鎮的一切,想要永遠地離開。
不過在臨走前,他走進了對麵的教堂。
他默默地坐進懺悔室,在小木屋裡麵發呆。
可突然之間,旁邊的小木屋裡,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孩子,你有什麼需要傾訴嗎?”
丹佛楞了一下,沒想到隔壁有人,他低沉道:“我失去了所有,神父。”
“你還有一輛車。”陌生的聲音說道。
丹佛愕然,這是什麼鬼勸慰。
一般神父不是應該說‘孩子,你還擁有很多,你還有一顆善良的心’之類的嘛。
說他還有一輛車是什麼鬼啊,諷刺他除了車一無所有嗎?
“什麼意思?”丹佛問道。
“你還沒有遇到,會把你的車也騙走的男人。直到那之後,你才是一無所有,同時你也將如新升的太陽,無所畏懼。”陌生人說道。
丹佛莫名其妙,吼道:“你不是神父,你是誰?”
“那個男人,會讓你的人生徹底地改變。”陌生人說完,再無動靜。
丹佛直接衝出懺悔室,打開隔壁的門,卻發現裡麵沒人。
“什麼!”丹佛驚住,這短暫的功夫,對方根本不可能跑到掉的。
是幻聽,還是那個人瞬間消失了?
“難道是主?”丹佛轉身看向教堂儘頭的巨大十字架。
呆滯了幾分鐘後,丹佛茫然地走出教堂,看到他的車還好好地在路邊,鬆了口氣。
他晃了晃腦袋,又看了眼濃煙滾滾的自家房子,便毫無留戀地開車離開小鎮。
“去哪呢?”丹佛沒有家鄉,他看了看東方的朝陽。
想起了陌生的聲音所說的,如新升太陽一般,無所畏懼,丹佛便徑直地朝著東邊開去。
他是個適應力很強的人。
愛人朋友事業都沒了,那就全都放棄,重頭開始。
一個人,一輛車,開到沒油,就是他重新開始的地方。
他是這樣想的,直到半個小時後,他遇到了亞當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