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嘶……”
藥水刺激著手肘上的傷口, 火辣辣的感覺讓栗青嘶了一聲。
占玉在旁邊看他皺了皺眉, 連忙問:“很痛嗎?林醫生麻煩輕一點。”
幫粟青清理傷口的醫生說:“很輕啦, 忍忍就過去了。”
“就是感覺有點辣, 也不是很疼。”栗青見占玉皺著眉,一臉擔心, 擺擺手示意他彆擔心。
林醫生幫他把藥水上好, 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叮囑道:“好了,青青這幾天小心點,傷口彆碰水, 忌口。”
“知道了, 謝謝林醫生。”栗青謝過對方,和占玉一起把人送出門。
送完林醫生,占玉乙肝看了一下栗青貼著紗布的手肘, 關心地問:“還疼嗎?”
“不疼。”栗青不在意地說道, “疼的是衛秋容那個孫子,老子把他的手給折了。”
栗青雖然在身高和體型上沒有衛秋容有優勢,但是他練過空手道,在打架這一方麵,衛秋容不是他的對手。
一提起衛秋容,栗青臉色就陰了下來。
他這些日子來一直忙著新裝修店的事情, 期間店裡出了點麻煩又花了一番功夫才解決, 忙得暈頭轉向的他少與占玉他們聯係, 並不知道占玉已經和衛秋容分手一事, 更沒想到衛秋容那個孫子竟然劈腿。
占玉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栗青這件事, 就是不想他和衛秋容起衝突。
當然他這也不是舍不得衛秋容,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再和對方糾纏不清,沒想到兜了一圈還是打起來了,對此有些哭笑不得,也為粟青對自己的好感動。
“讓你替我操心了。”他愧疚地看著栗青。
“我們兄弟之間說這個乾什麼?”栗青瞪了他一眼。
栗青今天難得沒有穿女裝,雖然還是一頭長發,但是沒有化妝,五官中少了女裝時的那一抹風情,眉目間顯得英氣起來。
“露姨……出差了?”占玉遲疑地問。
如果栗青的母親翟露在的話,栗青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穿回男裝的。
“嗯。”提起母親,栗青的語氣變得淡淡的,不願意多提,繼續說起了衛秋容。
他前幾天去占家,恰好占玉和沈叢安去了農家樂,他便把南山度假村那邊的票交給了顏笠,票有好幾張,除了給占玉他們一家三口的,連衛秋容的份也有。
也是那個時候顏笠告訴他占玉已經和衛秋容分手了。
栗青和占玉感情好,把占玉當成自己的弟弟一樣疼,聽聞衛秋容劈腿,他是怎麼也容忍不了占玉被衛秋容這麼欺負。
找人幫忙動手不解氣,他趁母親出差之後,換回男裝堵著衛秋容就動了手。
這事兒他原不想讓占玉知道,哪知打完人還沒回到家就接到了占玉的電話。
他實在沒想到衛秋容竟然把這事兒告訴占玉,簡直太不要臉了。
“垃圾玩意兒。”
想到這裡栗青就忍不住罵了一聲,憤然道,“受點傷還要去找你訴苦,是不是個男人?”
占玉今天剛接到衛秋容的電話時也是有些意外的,自從上次在學校說開之後,對方就沒有再找過他。
“栗青把我的手折了,這樣你會不會消氣一點?能不能少恨我一點?”
衛秋容在電話裡是這樣說的。
占玉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是無奈還是無語。
其實他並沒有恨衛秋容,對於他來說,在和衛秋容分手的那一刻起,對方和他就已經沒有關係了。
占玉突然沉默不語,栗青以為是自己的話引起了他的傷心事,連忙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安慰他說:“小玉彆傷心啊,為了這種人不值得。”
見栗青誤會,占玉笑了笑,說:“沒有傷心,已經過去了。”
傷心在之前確實是有的,畢竟在一起那麼久,但是衛秋容犯了一個他最不能容忍的錯,這讓他無法再對這份感情有一絲留戀。
他並不是執著過去不能釋懷的人,現在再想起來也已經沒有那麼在意了,更多的應該是感慨。
栗青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確認他沒有強顏歡笑才鬆了口氣,說:“不傷心就好,男朋友嘛,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占玉:“……”
下一個更乖……
下一個……
占玉不知怎麼就想到了沈叢安。
距離沈叢安告白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裡他們各忙各的,除了微信和電話聯係之外,沒有見麵。
沈叢安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今天沒有想好明天又來問。他像是知道占玉的顧慮似的,給了占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在平時的聊天中也不會特意提到此事,就像之前一樣相處,不會讓兩人的關係變得尷尬。
不得不說,沈叢安無論在哪一方麵都非常體貼,與他相處的過程中,占玉找不到一絲不愉快的地方。
這也是為什麼兩個人明明相處不久,占玉就對他非常有好感的原因。
“小玉?”
栗青的聲音打斷了占玉的思緒,“你在想什麼?”
占玉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這個話題上竟然第一個想到了就是沈叢安,愣住了。
“又發什麼呆?”栗青揉了他的頭發一把,不高興地問,“不會在擔心衛秋容吧?”
“當然沒有。”占玉搖頭,衛秋容既然還能第一時間給自己打電話,就證明栗青下手的時候留了情,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擔心的反而是栗青。
衛秋容現在對自己有愧疚,對栗青這一次的行為也許不會報複,但是以他的脾氣,如果再有下次,難免會對栗青做什麼。
想到這一層,他對栗青說:“青哥,我和衛秋容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再去找他了,現在新店剛開張,還是保險一點好。”
栗青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輕哼了一聲:“老子才不怕他,不過也不需要我再去找他麻煩,上麵有人在弄他。”
占玉不解:“上麵?市裡?”
“不,省級。”栗青點頭,“晏城上麵。”
“怎麼回事?”
栗青盤腿坐在占玉旁邊,和他聊著今天聽到的消息:“我今天不是去堵他了嘛,在他後麵聽到的,他在西郊那個旅遊項目最近出了麻煩,據說是上麵有人下了命令,現在查得厲害。”
占玉記得之前衛秋容還提過西郊那邊的旅遊項目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怎麼現在會被上麵查起來了?
“你可彆心疼啊,能查出來問題那就證明是他的手段不乾淨,活該。”栗青怕他念舊情關心起衛秋容,伸出自己貼著紗布的手說,“你看那孫子給我弄的,肯定要留疤了,你先心疼我吧。”
占玉倒不是心疼,隻是覺得有些奇怪,衛家經商多年,在官場上也有不少關係,怎麼會突然惹到上麵的人?
生意場上的事情他不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了,乾脆不去想了,偏頭躲過栗青快戳到自己臉上的手,提醒栗青:“你彆亂動,等會兒又出血了。”
栗青和衛秋容動手的時候,手肘蹭掉了一大塊皮,傷口麵積大,沒有那麼容易愈合,占玉擔憂地看著他:“你這個樣子,露姨回來看到了怎麼辦?”
“就說店裡裝修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栗青無所謂地說,“反正隻要不傷到這張臉,她也不會管。”
占玉看著他變得冷漠的眼神,想到翟露偏執到極點的性格,歎了口氣,心疼又無能為力。
栗青知道他在為自己可惜,笑了笑,伸手又揉了一把他的頭發:“想這些乾什麼,不如想想今天的晚會穿什麼衣服,都挑好了嗎?”
“挑好了。”
占玉有許多適合演奏穿的禮服,並不需要特意去訂做,今天一早舒姨就安排人把衣服熨好了。
“那就行,晚上記得給我也留個位置。”栗青提醒道。
占玉笑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