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是許容與在國外待得最混亂的一個晚上。
或許也是他遇到葉穗後最折騰的一個晚上。
葉穗折騰他的能力一次比一次提高……推開酒吧門, 門外風霜夾著雪霧撲麵, 許容與一手托著走路搖搖晃晃、還不停往他懷裡埋的姑娘, 一手拿著手機, 給教授他們打電話, 抱歉地說自己晚上有事需要請假。
同組的學生中有中國留學生,聽懂了許容與那邊女生的不住嚷叫聲。這位學長偷笑:“容與小學弟, 你這是要去喂飽你的女朋友麼?”
許容與無言, 葉穗一把搶過他的手機,開心地跟對麵的人宣布:“我要和我的炮.友……唔唔唔!”
她拳打腳踢,但手機被許容與搶走了。許容與麵色冷寒, 一隻手蓋住葉穗的臉將她遠遠推開,並非是熟練地用英語,鎮定地跟沒聽懂漢語的國外友人解釋,自己女朋友在發酒瘋, 讓大家不要理。
“嗚嗚嗚……”
但是這才到哪裡啊。
喝醉酒的葉穗太興奮了,在路上搖搖晃晃走著, 她的男朋友一直在打電話不能完全顧得上她,她趁許容與不注意,脫了鞋子就赤腳踩在地上。許容與眉才一揚,追過去的時候, 她已經哭喪著臉坐在地上來抱他的大腿了:“我好冷啊。”
許容與掛了電話, 蹲下給她穿鞋子, 冷漠無比:“該。”
葉穗扁著嘴, 難過地看著他。
許容與給她係好鞋帶, 抬頭時,看她坐在地上,長發淩散,秀麗的小臉蒼白,鼻尖和麵頰因為喝酒而暈紅。美麗的姑娘失魂落魄地看著他,眼中光華浸著冰水一般,濕潤地流動著。
她專注地看著他。
許容與心裡一頓,漆黑的路燈下,他那個坐在地上的女朋友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臉,喃喃自語:“你長得好帥啊。”
許容與瞥她一眼。
葉穗的眼淚啪嗒就掉下來了。
許容與愕然:“……”
葉穗開始小聲抽泣,她捧著他的臉,非常認真的:“我要跟我男朋友分手,我要追你。容與,我跟我男朋友分手,咱倆在一起好不好?”
許容與:“……”
他涼聲:“你男朋友是誰?你要跟誰分手?”
葉穗愣一下,她想了半天,說:“許奕吧。”
“啪!”
她額頭被她狠心的男朋友當即拍了一巴掌,估計他直接給她的額頭打紅了。
許容與淡聲:“虧你還記得我是誰。”
許容與懶得理她這個醉鬼,一言不發,擦掉她臉上掛著的眼淚,就要把她從地上抱起來。但是葉穗委委屈屈地撲過來摟住他,抓住他的手,哽咽道:“容與,姐姐不是故意要跟你分手的。和你談戀愛的時候姐姐其實很開心,姐姐就喜歡你這樣成熟的小孩。但是你又帥又能乾,我也好自卑啊。就是你媽媽不說,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你還不來找我複合,我真的好難過……你怎麼就不喜歡我呢?那麼多的男人都喜歡我,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呢?”
許容與怔住。
葉穗這狀態是回到他們分手那時候了啊。
他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也是才意識到原來那時候她真的很想他。
許容與望著她,看她低著頭擦眼淚,可憐兮兮的樣子,和平時那個張揚肆意的葉穗一點都不一樣啊。她是風情萬種的姑娘,但她在他麵前,也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啊,哭著喊著要他給她定心丸吃。許容與低頭,輕輕親了親她的鼻尖。
他不太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下做這些,所以親了下她鼻尖,就很不好意思的:“我沒有跟你分手。我就是你男朋友。”
葉穗抬頭,傻乎乎地看他。
然後果斷搖頭:“你不是我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我整天在混日子,整天給容與丟臉。我和容與的差距越來越大,容與那麼優秀,他會認識越來越多漂亮又厲害的姑娘,他就不喜歡我了。我是他青春叛逆期時撞上的一個錯誤,他長大了就不會喜歡我了。”
她寂寞地垂下眼。
許容與盯著她秀美的側臉,哭得通紅的眼睛。
他慢慢說:“不會的。我喜歡一個人,就是一直喜歡,不會改變。”
葉穗抬頭:“你喜歡誰關我什麼事?我說的是許容與。”
許容與臉微黑,心想這個醉鬼,真是夠了。
他懶得跟她廢話了,手伸到她腋窩下就要把她強行抱起來,誰知道一仰頭,葉穗又突然認出他了,非常高興地撲過來,親向他的嘴:“容與!”
撞上他的鼻子。
葉穗又想哭了:“我討厭你鼻子,總是撞到我。你撞壞我了怎麼辦?”
許容與冷眼看她:“怎麼能撞壞?你整容了?”
葉穗:“……”
喝醉酒的她張大嘴,被許容與一句話噎了回去。清醒時候的她都說不過許容與,更何況這時候。但是她說不過許容與,葉穗不生氣,反而感動萬分地抱住他肩:“你嘴這麼壞,你肯定是我的容與了……你是不是跟我說你會一直喜歡我,不跟我分手?”
許容與:“沒有哦。”
葉穗:“……”
她茫然的,心想她明明聽到他說了啊。
她哭著撲倒在他懷裡,在許容與愕然下,一抽一抽地又開始了:“我不管,你要跟我立字據,你要發誓你不會拋棄我,再漂亮的女人都勾不走你的魂。如果我們吵架了,我們分手了,你一定要來哄我,彆讓我哄你。”
她抓著他的手:“你跟我立字據!立字據!”
許容與肩被她搖的,她這個喝醉酒的人都沒吐,他覺得他快要被她搖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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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酒店,半摟著她進了房間,剛關上門,葉穗就迎上來把他壓在牆上親。
許容與連門都沒關上,女人擁在懷裡與他纏綿的親吮聲在清寂的夜色中清晰無比,秀了路過的一個外國小哥一臉。許容與漲紅著臉關上了門,冷眼看葉穗。他手不扶她,她就摔坐下去,臉貼著他的腿。
許容與垂目。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發呆了一下,手直接伸向他的皮帶扣,非常自來熟地解開。
許容與:“……唔!”
猛地彎下了腰。
但這個姑奶奶太難伺候了。
洗澡時要他去送睡衣,他說沒有,她就開始哭,他進去安慰她,她摟著他就開始親。結果親一半,他才有點興致,她轉頭就趴在地上開始吐。許容與把葉穗搬出浴室,扔在床上,他揉個額頭的功夫,就被她勾住腿壓在了床上,被她如狼似虎地撲上來。
可她又不肯好好做。
一會兒要給他講個笑話,一會兒勾著他的下巴親他;一會兒咯咯笑,一會兒抱著他掉眼淚說再也不要和他分手了……
許容與被折騰得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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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十點鐘,葉穗懶洋洋地從床上醒來。她爬起來,看到屋子窗簾不拉,許容與坐在床對麵的沙發上閉著眼。大衣隨意地搭在腰上,他的襯衫被揪得皺巴巴,露出的脖頸上有非常清晰的兩道劃痕,還有曖.昧的吻痕。但他下巴青茬上……怎麼有一道血痕?少年短發低垂,他掩在窗簾陰影下的臉色發白,精神並不太好。
葉穗嘟囔著從床上爬起來,許容與被輕微的動靜驚醒,睜開了眼。他懶懶地癱坐在沙發上,一動未動,睜開的眼中,紅血絲密布,定定看著他。總是乾淨整齊的許容與,這是他最不修邊幅的一次了。
葉穗紅著臉看他,捂住自己的嘴:“我昨晚……麻煩你了吧?”
許容與盯著她半天。
問:“你儘興了?”
葉穗想一想,嗯,昨晚喝酒……確實喝得挺儘興的。不是傷心酒,不是失戀酒,是她喝酒喝得最痛快、最無所顧忌的一次。
她害羞地點頭。
然後不放心地說:“你說好不因為我是酒鬼就跟我分手的啊。”
許容與:“但你也太能折騰了。”
葉穗低下頭。
聽他數:“非要讓我跟你寫血書,保證我不出軌。”
葉穗捂住自己的嘴,小聲辯解:“那你也沒用血寫字啊。”
許容與冷冷地盯她一瞬,她低下了頭,他麵無表情地繼續:“坐在大馬路上要跟我玩剪刀石頭布,輸了的人要背贏了的那個。你非要背我。”
葉穗:“這就不怪我了吧?你好勝心也太強了,乾嘛連一個可愛小姑娘的剪刀石頭布都要贏呢?你輸給我的話,我不就不用背你,也不會把你摔了麼?”
許容與:“在床上的時候一直和我說話,我不吭氣你就要停。”
葉穗:“這也沒錯啊。誰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得到回應呢?你不說話,我以為我在上鬼啊。”
許容與:“問我對你的印象怎麼想。我稍微說的不和你意,你就開始掐我打我。”
葉穗:“誰讓你說話那麼難聽呢?好歹我也是……”
在許容與漠然的眼神下,葉穗心虛無比,說不下去了。她忽然嘿嘿笑兩聲,長腿一跨,走下了床,娉娉嫋嫋,腰肢款擺。許容與淡漠的視線落在她的一把細腰上,她非常了然自己的優勢,直接過來,坐在了他腿上。
葉穗親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