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行任務了,餘嬌嬌與內閣的幾位師兄做了告彆,便坐上了耀光宗外的馬車。
徐白和李安在另一個馬車上。
隔著車窗,李安衝她揮了揮手。當初大家可是一起從犁山來的乾坤宗,就是沒想到淮英竟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這五年,餘嬌嬌與他們也很少走動,便微微頷首。她帶著麵紗,眼眸清涼如水。
看不見她的樣貌,又聽聞外界對她的傳說——
也不知道是誰提起的,說是這內閣的十七弟子已是毀容,其醜無比。
可是看著她這雙澄澈的眸子,李安便隻覺得可惜。
放下車簾,他低聲問道:“你說小師妹她不會真的毀容了吧?”
徐白如今已踏入忘陽境界,麵貌與之前沒有太大變化,歲月已經不能在修行者的臉上留下痕跡。
“不管有沒有毀容,你都不要盯著她的臉看。”
“我沒有啊,她帶著麵紗什麼都看不到。而且要去畫舫,彆人讓她摘下麵紗怎麼辦?”
“小師妹應該不在乎這些。”
李安坐直了身子,他絮絮叨叨的說著:“你看巧不巧,小師妹第一次下山做任務,便是與淮英有關。都說之前的毒是他下的,他怎麼能忍心呢?明明兩個人一起生活了好些年,他心裡就一點不念舊情嗎?”
“若不念舊情,小師妹也許已經死了吧?”
“……說的也是。”
馬車緩緩走上鐵索橋,餘嬌嬌掀起車簾:“停一下。”
駕車年輕弟子拉起韁繩,她從馬車上下去,來到了石獸的身旁。
“牧夕,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些都是給你的。”她將一個盒子遞到了它手裡。
這裡麵,裝了二十顆靈丹。
如果讓彆人看到,不知道得多羨慕。
石獸站在那裡,它將木盒握住,湛藍的眼眸一直看著麵前的少女。這五年來,她偶爾會過來,不過都是晚上。
也有聽豆小丁說起她的事情,好像一直在研究丹藥。
餘嬌嬌迫切的想要研製出解毒的靈丹,但卻失敗了無數次。從藥引來看,至少排除了五千多種。
餘嬌嬌笑了笑,她便重新坐上馬車,等到了山腳下,早已等候多時的花未央與牧琉璃按照規矩行禮。
小弟子拉開車簾,讓兩位女弟子上車。
花未央年齡與餘嬌嬌相仿,個頭較矮,看著很小一隻。她見到蒙著麵紗的餘嬌嬌時,連忙道:“見過師姐。”
少女低頭,卻又忍不住偷偷地看她。傳說中的內閣十七弟子,深受大家喜愛。可是卻因為五年前的事情受了重傷,尤其是麵部。見她今日戴了麵紗,便更能肯定傳聞的真實性。
如今的牧琉璃也已二十歲,她薄唇微抿,跟著花未央一起行禮。
隻是這動作,很是敷衍。
花未央的身體偷偷往後縮了縮,這琉璃師姐與那餘嬌兒可是有著很深的淵源,在家世上她比不過餘嬌兒,修行上就更不行了。
偌大的劍宗,內閣一共也就隻有十七名弟子,各個都聲名顯赫。
而牧琉璃如今還在犁山,雖然也是犁山提得上名字的弟子,想要加入乾坤宗便異常艱難。
這時,這兩個人也互不搭理。花未央擠在中間略有尷尬,她隻能掏出一塊酥油餅,問道:“兩位師姐,吃嗎?”
/
馬車進入燕國儋州,陽春畫舫正在招募畫師。此次前往的三名女弟子之中,花未央的確會作畫。
便由她來扮作畫師,進行第一輪的比試。
餘嬌嬌和牧琉璃都暫時扮作她的婢女,兩個人換上了青色的婢女裝,為了配合餘嬌嬌,牧琉璃也戴上了一塊白色麵紗。
陽春畫舫在儋州地位很高,凡是有技能的畫師都想要加入,競爭分外激烈。
最終,花未央頂著最後一個名額入選。
今日一共招了十二名畫師,他們分彆帶著自己的隨從,來到了陽春畫舫的分坊,坐在花船上安靜等候。
餘嬌嬌默默地坐在椅子上,麵前擺了許多水果點心,她拿起一個橘子,緩慢的剝開皮,又若無其事的撩起麵紗一角,將橘子喂近了嘴裡。
畫舫之時,原著中隻提了一句——選拔的當日,死了六名畫師。
也就是說現場這些因為選入而喜悅的年輕女子,有六個人都死在了今日。想來,自己如今是婢女的身份,但無論如何也得保護花未央。
忽然,船上的蠟燭被風吹滅,整個船艙陷入一片黑暗。
窗簾翻飛,餘嬌嬌看到一抹身影走了進來,他的背後是一輪明月。
為他打傘的是一位唇紅齒白的少年妖仆。他咧嘴:“公子,你怎麼親自來了?”
她捏著橘子的手,驀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