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餘嬌嬌也跟了過去。
她看到淮英已經握起了細長了毛筆,開始寫回信。便懂事的站在一旁,替他磨墨。
“我不想聽。”
“哦……”
餘嬌嬌笑了笑,她看著淮英寫字,桀驁不羈的字體就像書畫中的模板,工工整整,令人歎服。
也不知道是他寫的有些長,還是自己實在太困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見淮英沒反應,便坐到了軟墊上,單手撐著額頭,打算小眯一會兒。
花船停在湖麵上,晚風習習。
淮英終於寫完了一封信,他看到少女坐在那裡,已經睡了過去。燭光在她的臉上打下一層溫柔的剪影,她細細的眉毛還有一些雜亂,卻也更顯得五官的生動。那清亮雙眸子闔上了,倒令人頗為懷念。
他手裡的毛筆還未掛上去,因為一直在看熟睡中的餘嬌嬌,竟沒發現一滴墨汁遞到了信紙上。
過了好一會兒,淮英看到整潔的信紙上暈染開來的字跡,他眉頭驀地皺起。
同時,臉上閃過一絲嫌棄。
又想著,自己剛才竟然走神了,活像一個傻子。
他有些惱怒,憤然將毛筆丟到了桌上,發出一聲不小的動靜。
“傻子!”他低聲咒罵。
“啊?”餘嬌嬌被驚醒,她揉著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看到淮英一臉陰鬱的坐在案桌前。
忽然,他帶有“怨氣”的視線飄了過來,餘嬌嬌愣住。
呃……
她剛才好像不小心睡著了?所以,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淮英要這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咳。”餘嬌嬌咳嗽了一聲,她問道:“淮英,你是不是餓了?”
餘嬌嬌這話,倒是給他找了一個台階。
“嗯。”他從嗓子裡發出一個音節。又拿出了一張嶄新的紙,眸色之中的怨念久久不散。
這幾年,他從未像今日這般失態過。
聽到淮英餓了,餘嬌嬌開心的說著:“那你等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剛好我也餓的受不了。”
餘嬌嬌跑走了,淮英閉了閉眼。他用毛筆蘸了墨汁,重新寫信。
許久之後,房門被推開。
不用抬頭也知道是餘嬌嬌,除了她沒人敢直接進淮英的房間。
她步伐輕快,雙手端著托盤來到了淮英麵前,將一碗粗茶淡飯放到了桌子上。
“我也不是很會弄,廚房隻有一點米飯,我便拌著雞蛋吵了一下,淮英講究著吃吧。等明天白天,我們再去吃好吃的。”
蛋炒飯裡,還有一些蔥花。餘嬌嬌又將臘肉切了一些蒸熟,放到了上麵。
從賣相上看,比淮英平時吃的差遠了。
他放下了毛筆,用筷子夾起一些,送進嘴裡。
“怎麼樣?”餘嬌嬌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馬馬虎虎。”
“我覺得是超水準發揮哎。”她吃了兩口,臉上的笑容更濃。
這頓宵夜來的太及時,填補了胃裡的空缺。淮英吃的很慢,但餘嬌嬌很快將飯扒完了,她坐在軟墊上,一臉的滿足。
“明天我是不是就要去畫舫了?”她問道。
陽春畫舫在儋州城最繁華的地段,傳說中的“坊主”也在那裡。而淮英是幕後之人,根本不需要過去。
“我們才剛重逢,真是舍不得離開呢。可是我要怎麼跟劍宗說?這畫舫之主,必定不是淮英。”
“想怎麼回,便怎麼回。”
“我肯定要保護淮英啊。”餘嬌嬌篤定的說:“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清明宗的人來打攪你。”
開玩笑,淮英出事了誰給她治療月華之毒?
五年了,她竟是一點都沒變。無論說話的口吻還是表情,總讓人一眼就看穿。
這一碗簡單的飯,不知不覺竟然見底。
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粗茶淡飯”。明明都是一些簡陋的食材,卻吃的人心裡暖融融的。
這樣的時間,要是能慢一些,也極好。
他忽然道:“你又不是畫師,去畫舫做什麼。要去,也是讓她們兩個人去。”
“可她們見過你了呀,萬一亂說怎麼辦?徐白和李安都在城裡,明日必然要彙合。”餘嬌嬌的言辭之間滿是擔憂。
淮英神色懨淡:“她們不會說。”
“為什麼?”
“理由與你一樣。”
餘嬌嬌愣了許久,她驚訝:“她們也吃了月華丹?!”
說到這裡,她頗為不滿:“淮英怎麼也讓她們吃了月華丹呢!”這明明就是她與淮英的小秘密啊!
淮英嗤笑:“月華丹,她們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