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護城河向西,有一條暗巷,之前餘嬌嬌剛從這裡離開。
剛一走入,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可以看到一灘碎泥,夜色中,甚是恐怖。而唯有一人的屍體,單膝跪在地上,他雙目無神,胸前插著一把利劍。
餘嬌嬌忍不住用食指抵住鼻子,她跟在幽珂的身後,緩緩來到這屍體麵前。
少年看著這人,神色微沉:“道君?”
在道宗,能稱上道君的人少之又少。而眼前這位,地位與名望都頗高。
很快,巷子口又來了一批人。
他們都穿著墨藍色的道宗的衣服,步履匆忙。見到巷子裡的二人後,均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唰——”一群人齊齊拔出劍。
“你們是誰?!”
幽珂也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眼前這算什麼?他微微抬手:“劍宗內閣,幽珂。”
眾人一愣。
劍宗……
他們麵麵相覷,想著,這內閣弟子很少下山,一旦下來必定是出大事了。為首的人收起劍:“原來是內閣弟子,失敬、失敬。”
內閣與普通的劍宗弟子不同,他們每個人都不可小覷。隻這一位幽珂先生,他們一起上都不是對手。
“不知二位,為何……”
“奉家師之命,前來查探。”少年垂眸,藏起眼中的戲謔。
他們沉默。
道宗弟子接到了急令,可趕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彆說屍體了,除了永海道君以外,所有人的身體都成了一灘肉泥!
“這下手之人,實在是心狠手辣!”
“不都說了嗎?有可能是那位——”
“若讓我碰到他,一定要親手將他抓回道宗!交由長老們審訊!”
“你得了吧,連道君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裡的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說著“那個人”,他們沒有提及名字卻心知肚明。
幽珂倒頗為不解:“你們在說誰?”
眾人一愣。
他們麵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提起這個名字似乎是大忌諱。
餘嬌嬌什麼都不知道,麵上也要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也是好奇的跟著問道:“是啊,這世上究竟是誰,能如此輕而易舉的便殺了道君?”
“邪宗的那個大魔頭!”有人心直口快,說了出來。
這就像是拉開了水閘,大家不滿的情緒全都宣泄而出,那一刻,也忘了什麼忌憚不忌憚。
“幽珂先生,實不相瞞,我們道宗已經追查到邪宗大魔頭的下落。道君大人率領一乾弟子先行一步,可現在卻——”
“他這一生作惡多端,殺人無數!我們道宗若抓到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還望幽珂先生回了劍宗以後,能將今日這事一五一十的轉告給你們的宗主大人。”
“在擊殺大魔頭的這條道上,我們理應聯手。”
餘嬌嬌心緒一沉。
她比誰都知道淮英有多遭人痛恨,可真的麵對這些人的仇視,她發現自己很難無動於衷。
“等等——”道宗的弟子之中,有人發現了異常。
“這劍意……”
現場,這些碎成肉渣的屍體還保留微弱的劍意。幽珂側目,很快,他眸色一沉。
站在他身旁的餘嬌嬌,麵色微白。
不、不可能……
之前還沒有的,淮英做事一向處理得乾乾淨淨,怎麼可能留下痕跡?她想起最後,淮英使出的劍意,囂張狂妄,與劍宗毫無關係!
可眼下——
“幽珂先生,你給個解釋吧。”
剛才還聚在一起痛斥邪宗祖師爺的弟子們紛紛拔劍,眼下已經很明確了,這些弟子死於劍宗的劍意。
“此事,我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想拖著?”道宗弟子冷笑:“原來你們內閣也會包庇罪人?你不敢說,讓我來說——”
“這劍意氣息微妙,有春風化雨之感,是為初春劍意。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你們劍宗內閣弟子必修的內功。”
“早在三日之前,你們劍宗內閣就有人來到了鄴城。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身旁的這位,嫌疑很大啊。”
聽他的口吻,餘嬌嬌何止是嫌疑很大,分明已經給她判罪了!
幽珂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口吻:“此言差矣,早在一個月前,我那九師弟就已經來到了鄴城啊,你們怎的將他給忽視了?”
“三師兄——”
遠處傳來一道青年人的嗓音,不用看也知道是青無崖。
他總算忙完了手裡的事,緩步走來,語氣中帶有一絲無奈:“三師兄怎可在人背後,說這樣的話?”
“我們又不是傻子,像無崖先生這種級彆的修行者,怎麼會使用——初春這樣低級的劍意?!”
“還請你們的這位小師妹解釋一下,這枚戒指怎麼說?”
又有人找到了證據。
幽珂露出了驚奇的神色:“小師妹,有人想要你死哎。”
餘嬌嬌:“……”
青無崖接過了這枚戒指,看著很普通,可上麵的確有小師妹的氣息。單憑這一點,的確可以斷定這是小師妹的貼身之物。
“我不知道。”餘嬌嬌麵不改色:“這東西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上麵會有我的氣息。”
“劍意、物證都在,你還想狡辯?!”
“我確實不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