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幽珂的聲音淡了一些:“嬌兒,今日離開了,能躲就躲。明哲保身的道理,懂嗎?”
餘嬌嬌半晌沒說話。
她低頭,淺淺一笑:“早知道三師兄不會遷怒,我也不用吞那毒藥。”
“還有心情調侃我?”
“多謝三師兄的忠告,我記下了。從今以後,我一定會處處小心,保護好自己。”
“說的好像你已經要跟他走了一樣。”幽珂看向坐在馬車前的男子:“小師叔未必會放行。”
刀神禦白出手,連他的一根毫毛都沒傷到,甚至跟隨他許久的刀也出現了裂痕。
淮英鬆手的瞬間,他的身體向後連腿幾大步!
一陣塵土飛揚。
圍觀的眾人全都抬手,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坐在轎子裡的女子捏著手帕,目光灼灼:“他是誰?”
“淮英。”
“什麼身份?”
“好像是劍宗的弟子,之前。後來叛逃了,劍宗一直在追捕。”
“刀身禦白都不是他的對手。”
“是的呢,公主。”
刀神禦白,這麼強的一名修行者,在他麵前竟然被完全壓製,毫無反擊之力。
更不用說他生就一副好皮囊,令人過目不忘。
這樣的人,為何在今日出現?這是很多人都好奇的事情。
他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忽然,狂風席卷,淮英微微眯起眼。
他吐掉了口中的稻草,視線看向空中的某個方向。
碧海劍意……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幾乎可以聽到海浪的聲音。有人因為承受不住,而捂住耳朵蹲下來身。
餘嬌嬌麵色蒼白,一滴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君九臣是目前劍宗實力最強的人。
他不用出現,單就一指劍意就可以讓人痛不欲生!
在人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凜冽的劍意伴隨著疾風強勢湧入,淮英的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嗤笑。
他隨手拿起一粒小石子,對準了某個方向彈去。
嗡——
在場很多人的耳朵裡都傳來一陣顫音,很快,這劍意像水波一般,朝著四麵散去。
城門處,又回歸了之前的平靜。
幽珂的眼底一片驚愕。
這……
剛才,的確是小師叔的劍意。碧海劍意,可謂是如潮浪一般浩瀚無邊,卻被他用一粒石子化解?!
眼前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放人。”淮英的視線落在了餘嬌嬌的身上,但他這話明顯是對坐在皇宮城裡下棋的君九臣說:“你不想伏屍百萬,流血千裡的話,現在就放人。”
餘嬌嬌的眼底一陣濕意。
他是來接自己的。
直到他說出這句話,眾人才明白他的來意。
無論是之前的刀身禦白,還是後來的碧海劍意,他都能夠安然無恙。
這就表示,即是君九臣在鄴城,在他趕來城門之前,這個男子的確能做到——伏屍百萬!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轎子裡的女子露出了憤慨的神情:“竟然是衝著她而來!跟整個嘉國作對,他不想活了嗎?!”
“公主。”侍女的臉上露出一絲糾結的神色:“聽聞,餘嬌兒在劍宗的時候,就與一名叫‘淮英’的修行者格外親近。他們好像是一起從犁山奔赴的乾坤宗。就是五年前,淮英叛逃了……”
這話真是越聽越氣!
公主放下簾子:“走!回宮!”
她已經沒心情再看下去。
心底早就已經嫉妒到發狂,身為嘉國的公主,卻不如一個餘嬌兒有排麵。
淮英的話,必然傳入了君九臣的耳朵裡。
兩個人可以隔空用意念對話。這對大修行者來說十分簡單。
君九臣手中的白子落盤,他隻說了兩個字:“值嗎?”
強者過招,猶如下棋。彼此之間都是在試探。
一個能將刀神禦白一招解決的人,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過早的暴露身份,對邪宗的祖師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至少有一點,三秋山回不去了吧。
玄宗基業已毀,想重新建立,何其之難!
淮英坐在馬車前,雙手抱胸,眉毛微挑:“關你屁事。”
下一秒,幽珂便接到了指令。
他用鑰匙將餘嬌嬌手上和腳上的鐐銬打開:“去吧。”
她自由了。
隻要從城牆上下去,便可到淮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