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話雖這麼說,態度卻十分不屑,大概是看餘嬌嬌的衣裳很普通,不如眼前這位紅衣女子貴氣逼人。
餘嬌嬌旅途勞累,自然不願意把房間讓出來。
她雙手負於身後,慢悠悠地從樓上下來。
紅衣女子打量了她一下,看清她模樣後神色一頓——拋開彆的不說,當真是數一數二的容顏。至少在燕國,極少遇到她這樣的。
那掌櫃原本態度很差,在餘嬌嬌靠近後,說話也不利索了:“小,小姑娘,還是趕緊搬出去吧。”他壓低了聲音:“我這也是為你好,能出這麼大手筆的,在燕國非富即貴。不是你能招惹的。”
“大手筆?”餘嬌嬌漫不經心的掏了下袖子,從裡麵拿出一粒丹藥,放到了櫃台上:“掌櫃的,勞煩你看看這粒丹藥值多少錢?”
“這、這——”中年男子立刻拿起丹藥,仔細觀摩後,露出了驚愕的神色:“初陽丹!你怎麼會有這麼珍貴的靈丹?!”
紅衣女子眉毛擰在一處,她毫不客氣的將丹藥搶了過來。純黑的顏色,摸在手裡卻很是冰涼。
“是初陽丹嗎?”她問向身後的人。
“是的,小姐。”
“你是徐家的人?”紅衣女子問道。
餘嬌嬌麵色冷漠:“不是。”
“這是徐鳳哥哥才能煉製出來的東西,你怎麼會有?快說,你從哪偷的?!”
偷?餘嬌嬌被逗笑了。她攤開左手,一個棕色的葫蘆出現在手心上。
她將葫蘆放到了櫃台上:“要不要看看,我偷了多少?”
“你——”
“小姐。”她身後的家仆連忙拉住了她。
與此同時,掌櫃也露出了恭敬的神色:“姑娘是煉丹師?”
餘嬌嬌也不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就問你,這房間我住不住得了?”
掌櫃的連忙應道:“住得了、住得了。姑娘是先來的,那肯定能住得了。”
說著,他把葫蘆和靈丹都往前一推:“這些都請姑娘收起來吧,我們這不是黑店,不需要這麼多錢。”
能練出“初陽丹”的煉丹師絕對是人中龍鳳的存在,背後指不定有多大的人物當靠山。
餘嬌嬌收走了東西,轉身便上了樓。
紅衣女子氣不過,掌櫃的連忙說道:“我再去問問彆的人,願不願意讓出來。小姐你出這麼高的價錢,肯定有人願意。”
“老師,你拉著我做什麼。”紅衣女子的語氣很是不好,可態度明顯要比之前恭敬許多。
有一位穿著家仆衣服的男子,仔細看,一身的貴氣。
“這個年紀、會煉丹的小姑娘,隻有那一位。”
“誰?”紅衣女子微微皺眉,很快她想到了什麼:“——餘嬌兒?!”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內閣的弟子,能不惹就不惹。”
“不是說,她已經叛逃了嗎?”
“劍宗何時說過將她除名?又何時說過要追捕她?據說在鄴城她離去當日,內閣二弟子薑蕊與三弟子幽珂都親自為她送行。你若不想惹徐鳳不悅,就彆去招惹她。她這一身的煉丹術,你以為是跟誰學的?”
“……”
紅衣女子微微噘嘴:“好啦,大不了以後我看到她就繞道走!這總行了吧!”
餘嬌嬌回了房間,像個沒事人兒一樣。
她見淮英坐在桌子前,連忙走過去站到了他的背後,假意為他錘肩。
“淮英,我聽小丹爐說你那裡有一個很好用的葫蘆。我隨身帶著的這個都快裝不下了,得換個新的呢?”
“有啊,在三秋山。你去拿,找到了便送你。”
“……”
她錘肩的動作一頓,三秋山可是危險之地,雖然現在荒廢了,指不定會碰到什麼凶神惡煞。
“淮英陪我一道去?”
“彆惦記什麼葫蘆了,回到儋州畫舫,好好的磨一磨性子。”淮英懶懶道。
“哦……”
餘嬌嬌垂下手,她慢吞吞的挪到了另一側,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見少女如泄了氣的皮球,看著倒頗為好笑。若不是隔著遠,淮英倒很想戳一戳她的臉頰。
他隨手丟了一個東西過去:“看看吧,這是不是比你想要的葫蘆好得多?”
一個紅色的小木盒落到了她懷裡。
餘嬌嬌愣了一下。
她連忙打開來,就看到一個精致小巧的玉葫蘆躺在裡麵。渾身剔透,如翡翠一般。
看起來隻有半個巴掌的大小,拿在手裡輕飄飄的,明明摸著像是一塊翠玉。
影衛這時剛好有事來稟報,一進門就愣住了。
他站在那裡直勾勾的盯著少女手裡的寶物,好半晌沒有說話,幾乎都忘記自己是來乾嘛的了。
原來,主人費儘心思得到的寶貝,是為了送給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