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嬌嬌麵色微怔。
小丹爐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了:“這可是天海池底鎮海之寶, 怎麼會在你這裡?”
天海並不是海, 而是一條分割兩方大陸的長河。
這寶具傳說是上古世紀留下的,早就已經消失了,無人知道蹤跡。
影衛默默收回視線。
翡玉葫蘆和普通的葫蘆不同,它身體裡裝滿了天地靈氣, 對修煉有極大的助力。
更不用說儲存丹藥,有靈氣輔助,丹藥儲存時間越久, 價值越高。
“有事?”淮英看了影衛一眼。
他連忙彎腰上前, 將手裡的東西奉上:“小王爺寄來了一封信。”
淮英將信打開,掃了一遍後, 神色平淡。
影衛已經退下了。
餘嬌嬌將翡翠葫蘆用袖子擦了又擦,得到了這麼個寶貝, 她有點愛不釋手。抬頭看向淮英, 見他手中的信紙已經燒了一半,火光跳躍, 他黑色的眸子深不見底。
她心裡“咯噔”一聲, 想著燕國動蕩, 未來幾個月便會爆發戰爭。
低頭喝了口水, 她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了敲門聲。
“做什麼?”影衛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我們是特地來道歉的。”男子的態度十分恭敬:“希望餘姑娘能給個機會。”
餘嬌嬌大概猜到了,她收起葫蘆, 道:“讓他們進來吧。”
影衛推開了門, 站到一旁。
中年男子帶著自家小姐進屋了, 紅衣女子滿臉不情願,在男子的示意下,抬起雙臂行禮道:“剛才多有得罪,是我莽撞了。”
他們在犁山做生意,還指著徐家多多提攜。而徐家的徐鳳雖然從不過問家事,但他的地位無人敢質疑。
她是徐鳳的小師妹,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嗯。”餘嬌嬌微微頷首:“我聽到了。”
她這態度,讓紅衣女子心中甚是不悅,可又不能發泄出來!
中年男子笑道:“餘姑娘胸襟似海,在下佩服。”
這也算胸襟似海?餘嬌嬌不喜歡應付這樣的場合,聲音又淡了幾分:“還有事嗎?”
“嘖。”門外傳來一聲嗤笑,有一穿著官服的男子進來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差點被處刑的十七小弟子。不知道徐鳳可有後悔,教了你那麼多東西?技能沒學多少,倒挺會擺譜!”
餘嬌嬌眉心微蹙。
紅衣女子麵色一喜,她立刻直起腰,站到了官服男子身後:“老師說了,不能招惹她。”
中年男子聞聲彎腰:“大人,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餘嬌嬌看著他的官服,暗紅色衣袍,腰間是黑色束帶,上麵刻著金色的花紋。這品階,至少在三品以上。
他年紀不大,三十左右,滿麵春風,有如此氣場之人必定是修行者。
聽他的口吻並不忌諱徐家,甚至連徐鳳都不放在眼裡。
更不用說江家了。
眉宇之間的傲氣怕是連劍宗也不怕,這代表他自身修為極高。如果餘嬌嬌沒有記錯,在燕國隻有一個人能有這般底氣。
燕國的監國大人,李裘之。
她不動聲色的收起了小丹爐。
官服男子還在自說自話:“我與徐鳳還算有些交情,你既然逃到了燕國地界,我也不會把你交還給劍宗。可是,你若想仗著自己內閣弟子的身份耀武揚威,那恐怕是不行!”
“如何不行?”淮英開口問道。
“這裡是燕國,不是嘉國!你那一大堆的身份在這裡不好使!更不用說落地的鳳凰還不如雞——”男子突然噤聲了。
因為他終於掃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淮英,在看清他的容貌後,雙眼驀地瞪大。
紅衣女子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挑釁一般的看向餘嬌嬌:“聽到了嗎?我們的監國大人,可是有一百種方法懲治你。”
李裘之連忙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不管三七二就是一便跪了下去,額頭貼地,行叩拜大禮。
紅衣女子露出了錯愕的神色,仿佛見鬼了一般。
中年男子看了淮英一眼,他雖然不認識這個男人,但從李裘之的態度上來看,他的身份恐怕比嘉國的皇帝還要尊貴……
“舫、舫、舫……舫主……”李裘之話都說不利索。
從上麵看,他整個人都在抖。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淮英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戲謔。
不愧是在官場上廝殺出頭的李裘之,他連忙直起上半身,往手裡吐了一個唾沫,緊接著拍了幾下自己的嘴。
“瞧我這破嘴,連話都不會說!餘姑娘那是什麼人?她可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豈是區區鳳凰能比的!無論她走到哪裡,都會是福星高照,備受尊崇!”
坊主?
紅衣女子麵色蒼白,她滿臉的不安。看向自家老師,對方也是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陽春畫舫,掌控著燕國命脈的神秘組織。
他們的坊主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想到今日會在這麼個偏遠的客棧碰到。更沒想到——他居然跟餘嬌兒在一起!
聽他這口吻,兩個人很是熟絡?
比起外人,李裘之更清楚坊主的行事作風。他後背大汗淋漓,見淮英沒有表示,便朝著餘嬌嬌的方向又磕了三個響頭。
“餘姑娘,剛才是我說話太過唐突,希望你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在下保證,以後一定會對你畢恭畢敬!”
“你這次來,就是為了給人添堵?”淮英幽幽問道。
“不不不,當然不是……坊主大人,我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彙報!”
“飛淵。”淮英開口道:“把不相乾的人帶出去。”
影衛進門。
不用他開口,中年男子便拉著自家小姐向後退去。餘嬌嬌有些狐疑的看了淮英一眼,她放下茶杯,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