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下。”
聞言,她連忙坐下身。
李裘之呆滯。
看到坊主跟餘嬌兒在一起還不算太驚訝,可是連這種一等一的大事都毫不避諱她——
出門之後,中年男子歎了一聲,快步離開。
紅衣女子立馬跟上。
“老師,你走慢點。”
“老師,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中年男子麵色沉重:“出門之時我與你說了很多次,一定要謹言慎行。你父親把你的安危托付給了我,如果小姐總是一意孤行,還是先回犁山吧。燕國這邊就不要摻和了。”
“那不是李裘之先開口的,我隻是為了附和他。”說到這,她頗為不解:“以他的身份,見皇帝都不需要這般行禮,怎麼會對一個小畫舫之主如此上心?就算他們有錢,難道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中年男子再次歎氣搖頭:“這些事你就彆管了,你隻要記得,在燕國——你可以瞧不起皇室貴族,但你絕對不能瞧不起陽春畫舫。剛才坐在餘嬌兒身旁的那位,他隻要動一動手指頭,燕國都要變天!”
“他怎會與餘嬌兒在一起?”紅衣女子仔細一想,便察覺到了什麼:“都說餘嬌兒行刑當天被人救走了,難道救人的是他?!”
……
李裘之還跪在地上,他不停地擦著臉上的汗,細細彙報了一些事情,偶爾看向少女,她原本是靠著床鋪看書,後來竟睡著了。
淮英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少女靠著床欄,睡顏安詳。
手裡的書眼看就要掉到了地上,淮英微微抬了下手指,讓書本微微浮空,輕緩的落到了桌麵上。
“抹去她的行蹤,不許讓任何人尋到。”淮英壓低了聲音。
“是,是是……”
李裘之也跟著壓低了聲音,他伸手扶了扶官帽,小心翼翼的跪在原地。
她睡著了,這說話也不宜大聲。
不過該說的事情也都說的差不多了,他識趣的說道:“那在下先告退了?”
“嗯。”
他站起身,雙腿發麻,一瘸一拐的朝外走去。輕輕地開門,又輕輕地關門。門剛合上,他立馬猛吸了一大口氣,差一點就摔倒了地上!這腿還在發軟,想著剛才自己進門那樣大言不慚,這腦袋還在頭上簡直是奇跡!
要命了要命了——
本來以為離開了劍宗和嘉國,餘嬌兒就是個人人拿捏的小角色,可萬萬沒想到當眾帶她走的人,就是陽春畫舫的主人!想到後麵的事情,估計很快全大陸都會知道,陽春畫舫是個怎樣的存在!
餘嬌嬌做了一個很短的夢,沒什麼劇情,就看到一座被雲霧遮擋了一半的寺廟。很快醒來,她用手揉著眼睛,坐起了身體。
燈火搖曳,天色已晚。
屏障後,她看到一抹身影:“淮英?”
“……嗯。”淮英的聲音有些僵硬。他大概沒想到,餘嬌嬌會這麼快醒來。
屏障上的衣服被抽走,透過影子,可以看到他從木桶裡站起身。
一件褐色的袍子,隨意穿上,濕漉漉的長發,襯得一雙黑眸都有了繚繞的霧氣。膚白如雪,嘴唇像是剛喝了血一般,嬌豔欲滴。
餘嬌嬌吞了吞口水,好一副美人出浴圖啊。
她連忙起身,給淮英讓位置。
今日白天房間裡一直有人,很多話不方便說。餘嬌嬌輕聲道:“謝謝。你送的翡玉葫蘆,我很喜歡。”
淮英也隻是懶洋洋的看了她一眼。
他坐到了床上。
“腿酸。”
餘嬌嬌連忙坐到了床踏板上,為他捶腿。
美人就在身前,難保她不會產生旁的心思。又一想,淮英總是把她的情愫歸結於身體的特殊原因,難免有些不甘心。
她偷偷地瞄了淮英一眼,見他雙眸微閉,便調整了一下坐姿,稍稍抬起了上半身。
少女清甜的香氣近了一些……
淮英睜開眼,便看到餘嬌嬌雙手撐著床板,朝他靠近了許多。這個角度,她曼妙的身材一覽無遺。
淮英的瞳孔微微一縮。
餘嬌嬌心底大喜——有用!
她伸手摟住了淮英的手臂,半撒嬌道:“淮英,我心口有些不舒服,你幫我看看可好?”
感覺到她胸前的柔軟蹭著自己的手臂,淮英身體微微僵住。
他坐著不動。
“起來。”
餘嬌嬌可沒那麼好糊弄,她以前是絕對不敢對淮英做這種事,但現在不一樣了——
淮英冒了那麼大的危險來接她,這難道不能夠證明什麼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離得太近,淮英身上的香氣將她整個包圍。明明沒有喝酒,就已經醉了。
她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淮英濕漉漉的長發有一縷散在胸前,徒添一抹誘惑。
那鮮紅的唇,令她無比懷念。
餘嬌嬌的呼吸略顯急促,她抬起上半身,朝著他的方向靠去。
那一瞬間,淮英忘記躲開。
她遵循著內心的渴望,吻上了他的唇。輕輕地,帶有一絲小心翼翼。
淮英美好的就像是一碰就碎的水晶,她想要細細珍藏。
餘嬌嬌的心思傳遞給了他,一直以為所有的防備頃刻間全然瓦解。他忽然摟住了她的腰,用力的將她摁向自己懷裡。
他狠狠地吻了回去。
炙熱的、瘋狂的、凶悍的侵略著,帶有一絲報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