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遇到你真好。”
他步伐驀地一頓。等在花船外的赤鬆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公子?”
怎麼走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淮英握緊了玉石,確定餘嬌嬌沒再說話後,才離開花船。
——能遇到你真好。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夜色裡,連素來冷漠的眉眼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赤鬆倒反而不敢靠近了。
妖仆少年掀起車簾:“人都集齊了,三日之後,勢必破城。”
“嗯。”
坐進馬車裡,淮英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花船,裡外都有重兵把守。除了金鸞以外,他還找了其他有名的殺手。
馬車徐徐前進。
淮英想到了剛才在她的房間裡,少女如八爪魚一般緊緊地扒著他。
她的動作莽撞又青澀,肩頭還有淡淡的疼痛。想著,應該是留下了她的牙齒印。
這就是他一時心軟撿來的人啊,竟成了轉生之後的最大變數。
他抗拒著,卻又期待著。
才剛剛分彆,又想起了她那雙總是透露出狡黠之色的眼眸。她鬨騰起來的樣子就像一隻小狐狸,不甘於被關在籠子裡,總想破壞一些什麼。
其實,眾目睽睽之下,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帶她走,有很多事情他已經是默認了的。
比如,他知道餘嬌嬌對自己而言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比如,他知道自己永遠都沒辦法丟下她不管。
這樣的一個人,帶在身邊才是最安心的。
不近不遠的看著,於他而言,才是最好的選擇。
“淮英。”
她的聲音又響起。
這次是在馬車裡,他便放心大膽的看:“嗯?”
玉石顯示的畫麵中,帶有一絲霧氣。淮英眉心微蹙,霧氣嫋嫋中,便看到一段細白的胳膊,正撩起一灘水灑到自己肩頭。
餘嬌嬌坐在木桶裡,頭發披散著,膚白如玉,唇瓣殷紅。眉眼之間,竟有了一絲魅惑。
玉石掛在一旁。
“你到了嗎?”她問。
淮英怔怔的看著她。
“……快了。”
餘嬌嬌的雙臂疊放在木桶邊緣,她下巴靠了過去,因為熱水而臉頰泛紅,看著就像是一顆水蜜桃。
她懶懶的靠在那裡,星眸半闔,唇邊染笑。
大概是今夜見到了淮英,一直到現在,房間裡還有著他身上的味道。
“笑什麼?”淮英問道。
“想到你,就很開心。”
餘嬌嬌還沒有反應過來,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呢喃:“要是能天天見到淮英就好了。”
這樣想著,她伸手拉過浴巾,從大木桶裡站了起來。
嘩啦——
水花四濺。
淮英立刻閉上了眼:“把玉石收起來。”
“嗯?”餘嬌嬌走出了水桶,光腳站在地麵上。
“我看得到。”
“……”她呆在原地。
好半晌,才理會到淮英話裡的意思!
她的臉瞬間紅成一顆蘋果,連忙披上了衣服,呆呆的看著掛在衣架上的玉石。
那剛才,自己沐浴……
淮英豈不是都看到了?
她耳尖發燙。
再看向玉石,視線帶有一絲幽怨:“淮英若是想看,剛才在船上怎麼不說?”
“…………”淮英一時心梗。
他依然閉著眼,沒好氣道:“誰稀罕看?”
餘嬌嬌抿唇一笑,她拿起了玉石,吐了吐舌頭:“好啦,我收起來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就將玉石塞到了枕頭底下。
她的臉頰依然發燙,隻是想到淮英的視線有片刻停留在自己身上,就覺得心底一陣輕顫。
果然還是很難為情……
翌日。
餘嬌嬌將最後整理出來的藥方平鋪在案桌上。
“帝心草,如果沒有出錯的話,應該是最後一味藥。隻是現在還不能確定它的性能。”
她將帝心草搗碎,眸色平靜:“我要親自嘗一下,可能會出現一些意外,不過應該是可控的。”
小丹爐有點擔憂:“你真的要以身試藥?”
“嗯,我要解月華之毒。隻有這樣,我才能證明,我留在他身邊沒有彆的心思。”
小丹爐聽不懂。它說道:“那好吧,我先睡了。”
它雖是煉丹之物,那也是需要休息的。若是沒有主人喚醒,睡個幾千年幾萬年都沒問題。
餘嬌嬌將搗碎的草藥熬成一碗湯,摻了一些蜂蜜之後喝進了肚裡。
唔——味道太怪了!
像是苦瓜和泥巴熬成湯的味道,她眉心緊蹙,要不是加了一些蜂蜜,得難喝成什麼樣啊!
餘嬌嬌的頭有些暈,她坐在椅子上,雙手揉著太陽穴。
到了下午,得到消息的淮英第一時間趕來。
他步履匆匆,直接推開了門:“嬌嬌!”
看到房間裡的情形,他的身影驀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