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 是我唐突了。”
淮英的聲音裡帶有淡淡的疏離。
他坐在那裡, 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
餘嬌嬌的耳邊一陣嗡鳴,她的意識有些模糊, 輕輕地搖了搖頭,她驀然伸手將小丹爐推到了一旁。
淮英就在那裡……
要是能再近一些就好了。
她朝著淮英的方向爬了過去, 幾步之遙,很快來到了他麵前。
手一軟,便癱在了他懷裡。
淮英沒有伸手,任由餘嬌嬌扯著自己的衣袍。她掙紮著想要起來, 隻覺得渾身無力,心悸的厲害。
餘嬌嬌口乾舌燥,她聲音嚶嚀如一隻貓:“淮英……淮英……”
她喊著他的名字。
感覺到少女的雙臂攔住了自己的肩頭,淮英側過臉,唇邊緩緩勾起一縷苦笑。
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雙手放在遠處,不抱她,也不推開。
餘嬌嬌的唇瓣落在他的下巴上,她向下, 輕輕吸允著他的脖子,一隻手順著他的肩頭,扯開外衣。
“香香……”她呢喃。
淮英的身上好香好香啊, 她現在就像做夢一樣, 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動作。
她咬住了淮英的肩頭, 內心有一股情緒洶湧澎湃,浪潮一波接著一波。
然後,她哭了。
餘嬌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隻是有那麼一刻覺得很悲傷。
少女的眼淚的滴在了他的肩頭,淮英神色微怔。
他低頭,看到她的肩膀輕輕顫動。
那一瞬間,他的心驀地一緊。
伸手拉上衣服,他淡淡道:“沒什麼,彆往心裡去。”
他吃了一片枯葉。
想來,她今年也不過十八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再加上一直在修行煉丹精神力過度消耗,一時之間“意亂情迷”也能理解。
不用自責,更不用哭。
這下,她應該會明白了。
自己以為的喜歡,其實隻不過是一種錯覺罷了。
淮英的眸中閃過一抹失落。
餘嬌嬌的眼角還掛著淚,她睫毛被淚水黏住,眼眶泛紅。剛才那種無力感逐漸消散,她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哽咽道:“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不是隻有淮英在眼前才會動情。淮英不在的時候,亦會想念。”
說完這句,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今日,算扯平了。”
半個月前被淮英親到嘴唇都腫了,她剛才也如登徒子一般“急不可耐”,淮英的肩頭留下了一堆草莓印。
餘嬌嬌原地打坐,調整了一下氣息,順便吃了一粒恢複精神的丹藥。
淮英站起身,麵色不為所動。
他的衣服已經穿戴整齊,完全看不出剛才發生了什麼。
像是刻意不去看她那般,他背對著餘嬌嬌,道:“燕國動蕩,無事不要出門。這花船裡裡外外都是我的人,你很安全。”
“好。”
“過段時間,等平息了內亂,我再來看你。”
“我能去畫舫嗎?”餘嬌嬌問道。
她知道淮英住在畫舫,既然已經來了燕國,為何還要分開呢?
淮英聲音漠然:“不能。”
不能讓她來自己的身邊。淮英的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這樣重複。
少女的心意太過的炙熱,每每看去,會燙傷眼睛。
淮英雖從鄴城帶走她,卻依然沒想到該把她放在一個怎樣的位置。
隻是現在,本能的,抗拒著她的靠近。
有些事情很快就會變得不同了……
可是,像他的這樣的人,怎麼會被人真正的喜歡呢?
不用回頭也知道餘嬌嬌現在臉上的神情,一定是像受了傷的小獸一般,倔強的抿著嘴唇。
他聲音放軟:“你可以用玉石聯絡我。”
“有什麼用,你又不回。”她抱怨道。
“我一定回。”
這算是承諾。
他不是君子,時常出爾反爾,口風向來不好。但對於餘嬌嬌他許下的承諾,還是有效的。
餘嬌嬌的神情好了許多。
有些話即是淮英不說,她也能感覺到。隻是他沒有想好要怎麼麵對自己,就算活了兩世,也都一直在修煉而已。
再加上,目前燕國的事情確實有點麻煩,她也不是不分場合都得談情說愛的。
而且她現在也在研製月華之毒的解藥,閉關煉丹並不是在賭氣。
淮英是一個猜疑心很重的人。
這月華之毒一日不解,他便一日不會相信自己是心甘情願要留在他身邊吧。
餘嬌嬌站了起來,她看著淮英的背影,說道:“要不然,你抱我一下,以前的事情就過往不究啦!”
淮英眉心微皺:“做夢。”
她笑出了聲。
淮英雖看著不大開心的樣子,但心裡還是舒緩了的。
他回頭看了餘嬌嬌一眼,少女明眸皓齒,眼裡的笑意直直的撞入他心底。
抬腿,走出了房間。
還未離開畫舫,便聽到胸前傳來餘嬌嬌的聲音:“淮英淮英,呼叫淮英。”
“……”
他握住玉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