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告訴你?”秋星夜訝然。
淮英沉默。
秋星夜想了想,也是淡淡一笑:“我沒想讓她隱瞞的,這事兒可以跟你說。但她——費心了。真是難為她了。”
想來,她也糾結了一番。
但因為肩上的擔子,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這事兒本就為難。
說了,是想要淮英參與其中嗎?可劍宗的生死存亡,旁人也無法插手。
幽珂抱著劍,神色黯淡。
小師妹這次凶多吉少,早知如此,前幾日他應該跟秋星夜一道去陽春畫舫。
至少跟她好好的告個彆。
場上的氣氛一度壓抑,最後還是徐鳳開口:“好了,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分頭尋找。”
“大師兄,還有一處——”
整個世界分為幾大塊,幾乎每個州都顧上了。
但還有一處,屬於荒蕪的交界之地。
若讓離得最近的人去,恐怕時間上也來不及。
“玄祖既然來了,就一定有法子。”徐鳳揮了一下衣袖,一張地圖緩緩飛到了淮英的身前。
“我們多耽擱一時,小師妹就多一分危險。其他的事情日後詳談,玄祖隻要知道,小師妹是被君九臣帶走的便可。這世上除了我們以外,也沒有人會費勁心力去尋找了。”
假的小師叔帶走了小師妹,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因為他們清楚,君九臣絕對不可能是讓小師妹去享福的。
說不定現在她已經遇害了。
眾人散去。
淮英握著地圖,眸底深處閃過一抹暴怒。
他那般聰明,怎會不明白內閣弟子們的心情?!
無論君九臣的身上到底有何古怪,他今日敢拐走餘嬌嬌,必定要讓他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轉生!
淮英收起地圖,飛下懸崖。
他怕自己太慢、慢到一切都來不及。
起初,怕餘嬌嬌偷偷溜走,棄他於不顧。
而現在他想著,若她真是偷偷溜走也好啊。這會兒不知道坐在哪個茶攤前,雙手捧著白花花的肉包子。
輕輕吹氣,一口一口將大包子吞進肚裡。
若有這般閒暇,多好啊。
淮英的氣息逐漸不穩,他沒有辦法想象如果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找到了少女的屍體——他將如何麵對?
怪他、怪他!
應該將她綁在身上,寸步不離!
那日畫舫待客,不過樓上與樓下的距離,就這樣生生錯過了!
嬌嬌,他的嬌嬌。
“等我。”
淮英的聲音微微發顫:“嬌嬌,一定要等我。”
-
餘嬌嬌側身躺在地上,渾身發冷。
連續好多日沒進食,她的體力逐漸不支。
乾涸的唇瓣,看著像是病入膏肓了一般。她蜷縮著身體,環抱著手臂,眸色黯淡。
雖說這麼久沒喝一滴水,也不至於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
她身後的男子打坐了幾個時辰,睜開眼眸,見她躺在那裡氣息微弱,便輕聲歎息。
“這個地方,不是給人待的。”
“就算我能幫你擋去岩漿,也擋不了它吞噬你的靈氣。”
“小姑娘,你彆再固執了。若再不吃點東西,可就要逼著我食言了啊。”
“我可是說過的,要保你不死。”
“前輩……”餘嬌嬌哆嗦著問道:“我們,出不去嗎?”
男子笑了一下:“從裡麵是沒辦法出去的。”
他被關了這麼久,也沒被人發現。或者說,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了。這個地方,詭異的很。
也不知道是誰設下的陣法,實在難破。
餘嬌嬌渾身難受。頭脹脹的,眼睛很沉很沉,連視線都變得模糊了。
忽然,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掰了過去。
緊接著,一股血腥氣迎麵撲來。
男子用石頭劃上了手臂,鮮血涓涓流下,滑進了少女的嘴邊。
他的神情倒帶著一絲玩味:“我不管了啊,我不許你死。”
這和承諾無關。
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活著的菩薩。
隻是一直自己一個人被關在這裡,有些寂寞。雖然時不時會有其他人來陪他,但很快就死了。
這個小姑娘看著機靈,說話也討喜。若是能一直留在身邊,陪他說說話,也挺好。
餘嬌嬌的嘴唇被染成了血紅色,她的視線依舊模糊,隻是無法停住吸允的動作,想要得到更多、更多的食物……
就連岩壁角落裡堆積的骸骨,都讓她忍不住咽口水。
她大概,真的要瘋了吧。
“淮英……”
餘嬌嬌很難受,頭難受,身體難受,心裡也難受。
“我在這裡啊。”
“我在乾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