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不過承慶帝對此卻有些愧疚,難得有空帶兒子出來逛街,還被個身份有些問題的人給攪和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這會兒已經是中午,將徒景年帶到大明宮的西暖閣讓他睡會兒午覺,自個卻直接去了禦書房。

曹安平開始給承慶帝詳細彙報之前看到的情況:“奴婢下去的時候,正瞧見那豆官在後台卸妝,初時不覺得,等他臉上擦乾淨之後,分明像極了當年的順王,尤其那雙眼睛,簡直跟順王一模一樣,奴婢不敢自專,擔心有順王餘孽作祟,隻得敷衍幾句,便趕緊回來跟陛下稟報!”

“你做得對!”承慶帝點了點頭,眯起了眼睛,輕哼了一聲,“老二啊老二,原本以為你這一支已經斷子絕孫了,想不到你居然還留了一手!”

所謂順王,便是當年鬱鬱而終的二皇子,說起二皇子,大家都要說一聲,這人作孽,結果報應到了自個的子孫上了,當年的順王妃姓韓,韓家要說出身,其實算不上顯赫,但是韓家的女兒卻一向非常走俏,不是因為彆的,而是韓家的女兒能生!因此,韓家在朝野上下姻親極多,人脈頗廣,當年先帝寵愛貴妃和二皇子徒炆璧,又想著因為貴妃出身不高,最多隻能封為貴妃,難以為後,導致徒炆璧隻能算個庶子,想要封他做個太子也要被臣下極力進諫阻止,便希望徒炆璧早早生下嫡長孫,因此,便將韓家當時的嫡女賜婚給了徒炆璧。哪知道,韓家女的確肚子很爭氣,偏偏生一個,死一個,好不容易活下來一個,還是個病秧子,他身邊側妃什麼的也很是不少,加起來最終也就活了一個女兒,外麵便有傳言,說二皇子作孽過甚,遺禍子孫,導致難有子嗣。為了這個,徒炆璧很是大鬨了一場。

後來,先帝對徒炆璧日漸失望,承慶帝得以登基,將原本被封為睿王的徒炆璧改封為順王,頗有羞辱之意,一向心比天高的徒炆璧整日裡醉生夢死,很快鬱鬱而終。而那個被立為世子的常年臥病的少年在治喪的時候染了風寒,不治而亡,最終順王的爵位讓一個近支宗室給襲了,徒炆璧這一支等於說是已經絕了嗣。

如今卻發現居然有個跟順王長得非常像的人,承慶帝可不相信這是什麼巧合,他寧願相信,這是當年徒炆璧留下的後手。

雖說之前承慶帝便已經派人去追查了,不過,他心裡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追查也就是想要將順王的餘黨給翻出來罷了。

承慶帝說實話,對先帝也是憤恨不平的,當年先帝寵愛貴妃,哪怕貴妃人老珠黃了,依舊常伴君側,貴妃算不上什麼純良賢淑的女人,頗有手段,若是徒炆璧學到他老娘的一半,皇位說不得就輪不到承慶帝了。 先帝因為貴妃的緣故,對徒炆璧簡直是掏小酢蹺,有什麼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老二,不說老二的正妃是韓氏,便是兩個側妃也是出身大族,按理說,側妃也是妾,稍微講規矩一點的人家,也不至於拿自家金尊玉貴的女兒送出去做妾,偏偏那會兒絕大部分人都覺得老二離皇位不過一步之遙,因此,即便是側妃的位置,也多有豪族勳貴趨之若鶩。

徒炆璧身邊的人很多也是先帝精挑細選出來的,多半有才有背景,若不是那些人,可惜的是,徒炆璧那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先帝給了他簡直是作弊一樣的一手好牌,還是讓他給打臭掉了。

即便是先帝即將過世的時候,也要拉著承慶帝的手,要他發誓,保證徒炆璧一世富貴。承慶帝想到這裡,不由嗤笑一聲,徒炆璧活著的時候,可不是一世富貴嗎?承慶帝三天兩頭送美女上門,什麼玉食珍饈,奇珍異寶,各色貢品,流水一般往順王府送去,可惜啊,有的人就是受不住這樣的富貴,儘是連兩年都沒撐到,就死了。不過,承慶帝當時的舉動還是有效的,大家都不覺得是承慶帝苛待了自己的兄弟,隻當徒炆璧氣量狹窄,不肯接受自己失敗的現實,這才鬱鬱而亡。

順王死了,世子還沒來得及接位,也跟著去了,按理說,這個王爵就算是奪了,也是人之常情,承慶帝卻找了近支的宗室,雖說是減等承襲,好歹也延續了順王這一支,讓順王不至於真的死後淒涼,除了皇族祭祀,連個供碗飯的後人都沒有,誰不說承慶帝仁厚呢?

可惜,承慶帝仁厚的前提是,順王真的斷子絕孫了,結果,居然又冒出來一個疑似順王之子的人來,承慶帝心裡就不那麼得勁了。

抿了一口還有些溫熱的茶水,承慶帝皺了皺眉,曹安平很有眼色地親手取了茶盞,叫伺候在旁邊的小太監趕緊去換茶,就聽承慶帝問道:“還有什麼人見過那豆官的真容?”

曹安平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那豆官平常深居簡出,少以真容見人,何況,他年紀尚小,那班主似乎想要先將他捂上幾年,才好去討好貴人呢!”

承慶帝聽了,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