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景年接到軍報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看到軍報,徒景年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方麵連忙召詹事府的人商議怎麼回事,一方麵立刻八百裡加急,傳信江南給承慶帝。自個也很鬱悶,軍情緊急,真要等到承慶帝那邊有命令傳過來,黃花菜都涼了,因此隻得咬牙,這事自個怎麼都得做回主了!問題是,徒景年之前為了避嫌,對邊軍實在是不怎麼了解,西寧郡王那個人,也就是在每年年底的時候才能見到,也就是見到,幾乎沒說過話,對平安州那邊如今具體怎麼回事還搞不清楚。另外,除了平安州之外,其他邊鎮有沒有遭遇胡人的軍隊,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消息。
下麵的問題就是,要找誰帶隊,救援平安州,而救援的人馬,是從其他邊鎮抽,還是直接抽調京畿附近的軍隊,徒景年根本一籌莫展。
緊急軍情一封封傳來,平安州那邊金暄也快急瘋了,大晉重視軍功,使得勳貴至今在朝中依舊極具影響力,相應的,對於戰敗、失土之類的罪責,懲罰也很嚴重,而且,這麼多年來,金家人將平安州這邊經營得鐵桶一般,幾乎把這裡當成了自個的大本營,金家多年積攢的財富,八成都在這裡,而不是在長安。因此,隻要有一絲希望,他也是不肯也不敢放棄平安州的,因此,一直咬牙支撐著,就等著援兵來救了。
詹事府這邊,徒景年看著這些軍情,皺起了眉頭:“胡人大軍來襲,可見蓄謀已久,草原上之前必有異動,怎麼這幾年來從未看到類似的情報?”
兵部留守的右侍郎柳芳這會兒硬著頭皮出來道:“殿下,臣以為,追責的事情可以暫時押後,此時最要緊的還是及時調兵遣將,好救援平安州,平安州距離長安不過數百裡,若是城破,隻怕胡人過不了多久,就要兵臨關中了!”
柳芳此言並非危言聳聽,長安距離幾大邊鎮都不算太遠,平安州最近,相對而言,平安州的守備也是最為疏鬆的,因為說實話,平安州那邊其實不適合騎兵大範圍衝鋒,當年太祖定都長安,在西邊廣植樹木培養水土,平安州那邊如今也是多有大片的樹林,開闊的地方也有,但是,也就是預留著互市的,誰想到,那些胡人不挑彆的地方,就領著十多萬人馬跑平安州去了呢?
徒景年輕哼了一聲,柳芳是理國公府的嫡係出身,理國公柳家如今正有子弟在邊鎮上呢,若是追責,難免牽扯到他們這些勳貴身上,自然想要避重就輕。不過柳芳說得也有道理,徒景年看著地圖,開始詢問最近的邊鎮的駐軍情況,又問過了兵部的意見,直接發出調令,命寧夏、固原、甘肅三鎮各派五萬兵馬馳援平安州,又嚴詞急令西寧王府,務必守住平安州,等待援兵,若有失土,定當重責!而兵部、戶部也快速運轉起來,為平安州提供足夠的軍需物資,並且也做了另一手準備,若是平安州不敵,有破城的趨勢,立刻命人燒毀平安州城,不讓胡人得到戰略物資補充,後麵也實行堅壁清野之策,阻擋胡人的腳步。京畿附近的大營也開始動作起來,若是平安州城破,就能及時做出反應。
下達軍令之後,徒景年命人將自個的處置措施抄錄了一遍,直接向江南送去,也是要提醒承慶帝,玩這麼久了,趕緊回來吧!
徒景年幾乎天天住在詹事府,時刻關注著軍情,生怕有什麼變故,除了平安州那邊,還有各個邊鎮的消息,也在留意,生怕胡人搞出了什麼分兵之策,攻擊了其他邊鎮,好在一直沒有類似的消息傳來,總算讓徒景年暫時鬆了一口氣。
而幾天後,累死了十多匹馬之後,消息總算傳到了承慶帝手裡,承慶帝當機立斷,中斷了預計的行程,直接命人拔營,日夜兼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