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跟以前的小打小鬨相比,宮學裡麵這次是鬨出人命來了!

起因其實很簡單,不過是開課之前,徒景睿身邊一個伴讀的硯台找不到了,這個伴讀卻是甄家出來的,名叫甄璋,算是徒景睿的表兄,因此,在一眾伴讀裡麵很有麵子。甄家如今有錢有勢,子孫甭管讀書怎麼樣,文房四寶用的即便不是最好的,也差不到哪裡去,這個伴讀丟失的硯台便是一塊魚子羅文硯,那可是歙硯中的上品,更兼還是南唐那會兒傳下來的珍品,沒個幾千兩銀子都拿不下來。

哪怕這個伴讀是甄家嫡係的子弟呢,平白無故丟了幾千兩的硯台,回去也是不好交代的,因此,便吵著要將硯台搜出來。

問題是,宮學裡麵讀書的,誰家不是有點背景底氣的,不說幾個皇子還有一些宗室子弟,便是最小透明的徒景平和徒景清,身邊的伴讀雖說也有出自外家的,但是也選了一些背景比較深厚的人家,免得在宮裡被人欺負,當然,對於那些人家來說,做皇子伴讀也是很有好處的,一來,是宮學裡麵師資力量好,二來,如今這會兒看不出什麼奪嫡的風險,畢竟太子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太子又是個挺寬厚的人,將來自己的兄弟怎麼著混個郡王的爵位是沒問題的,到時候,自家孩子跟郡王有同窗之誼,有個郡王做靠山,就算不能橫著走,對自家的前途也是有好處的。

甄家雖說挺牛氣,但是甄家這會兒的影響力僅僅是在江南,德妃的枕頭風再厲害,也不能叫承慶帝隨隨便便就問罪京中的文武大臣吧,何況,後宮還不得乾政呢!因此,一個個也是底氣十足。甄家那個伴讀喊著要搜查,剩下的人就是冷笑,脾氣暴躁地直接就譏諷起來,總之就是一個意思,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說搜查就搜查,真讓你搜了,小爺我的麵子往哪兒放!

有的直接就謾罵起來,他們哪個不是天之驕子,在家被家裡捧著,就算在宮學裡麵,那些先生等閒也不好隨意處罰這些伴讀,他們在宮學裡麵又是抱團的,誰怕誰啊!

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徒景逸身邊一個伴讀的書袋掉了,裡麵赫然露出了一塊魚子羅文硯出來,他自個也傻了眼,開玩笑,徒景逸身邊的伴讀其實蘇家的很少,畢竟蘇均一家子就差沒有被直接趕出門去了,蘇均能拉攏的族人,多半是沒太大本事的,這樣的人家,哪有足夠的底氣給皇子做伴讀,因此,徒景逸身邊的伴讀卻是皇後召見外命婦的時候,找的一些勳貴家的子弟。

這些人家誰又缺了一個硯台了,哪怕家裡讀書人不多,但是弄點端硯紅絲硯什麼的,還是很簡單的事情,尤其,這樣的人家,眼熱什麼也不會眼熱一塊硯台!在喜好此道的人眼裡,那些硯台自然是玲瓏可愛,可對於尋常人來說,硯台再好,那就是個可以磨墨的石頭。

那個伴讀反應也快,一下子火了,叫了起來:“好哇,原來你們那麼鬨,居然是想要栽贓我!”

這邊也在叫:“什麼栽贓你,人贓並獲,還想狡辯!”說著一擁而上。

兩邊各有各的道理,一個說自家又不缺錢,平常用的也是上好的澄泥硯,一個說,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麵欠了錢,或者是手頭緊,想要撈點外快,總之鬨得不可開交。徒景逸和徒景睿兩個人也在為自個的伴讀出頭,這些事情發生得多了,一般也就是口舌之爭,大家還比較有默契,之前因為宮學裡的事情,被人告了上去,弄得承慶帝震怒,他們如今算是學了乖,就在私底下解決,反正這會兒還沒到開課的時間,那些師傅們也不會沒事過來。

誰知道,兩邊談不攏,越鬨越大,竟是糾纏在一起扭打起來,一邊看熱鬨的人一看不好,一方麵示意伴讀去拉架,另一方麵連忙差了機靈的人小跑著去找師傅們。

宮學裡的師傅一向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這些日子以來,宮學裡麵的異樣,他們自然是發覺了的,可是沒辦法解決啊!告到承慶帝那裡去吧,純粹是承認自己無能,估摸著回頭就得被踢出去,想想前輩們的倒黴事跡,自然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彈壓吧,他們這些不比芝麻大多少的小官,哪怕拿著承慶帝賜的戒尺,又敢打誰呢?因此,隻得故意裝作沒看到。反正這些學生也知道好歹,從來不當著他們這些師傅的麵折騰,背地裡麵怎麼回事,他們難不成能夠監視皇子不成!

結果聽說三皇子和長樂郡王帶著他們的伴讀們打起來了,這下本來還打算作壁上觀的師傅們算是坐不住了,火急火燎地跳了起來,顧不上什麼儀態了,就急急忙忙往宮學那邊跑。

哪知道即便是如此,也已經晚了,一個被壓在地上打的伴讀順手抄起那個引起了這次風波的魚子羅文硯,然後看也不看,隨意對準了一個方向,用力一揮。

硯台這種東西本來質地就比較堅硬,這人情急之下,用的力氣也很是不小,一下子就把不慎中招的人拍得血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