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原本沉寂的王子騰很快脫穎而出,直接進了京郊大營,一開始就是偏將。王子騰這人缺的也就是個機會,他有能力,有手腕,下得了決斷,也不缺心機,很快就在京郊大營站穩了腳跟。王子騰賣相也很好,相貌堂堂,一看就是一副忠臣的麵相,自然叫人更容易放心,很快,這一任的京營節度使周琰便將他視作心腹,放在自己身邊,頗有提攜之意。
王子騰得以出頭,自然投桃報李,將甄家推薦的幾個人也弄進了京郊大營裡麵,著意提拔之下,一個個要麼是王子騰的親兵,要麼就是下麵的中低層的軍官。京郊大營雖說不怎麼容易撈得到軍功,但是作為護衛京城的重鎮,自然有自個的提拔渠道,王子騰下麵有心腹,上頭有靠山,沒多久便成了副將,可謂春風得意。
王子騰不是蠢人,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好處衝昏了頭腦,跟賈家相比,王家沒落得快多了,起碼有二十多年跟甄家沒什麼往來,甄家卻突然示好,給了自己這麼大好處,自然不會是真的看在祖上的交情上,可見甄家必有所圖。
王子騰暫時還搞不清楚甄家是什麼打算,但是他自個,可不是什麼忠貞不二的人,王子騰是個聰明人,因此,一方麵跟甄家打得火熱,另一方麵暗地裡麵監督著甄家安□□來的幾個人,並且通過各種蛛絲馬跡,打探甄家到底是什麼目的。
王子騰算是甄家最成功的投資,當然,甄家自然也防備了王子騰反水,他們手裡也捏了不少王子騰的把柄,在他們看來,王子騰已經被拖下水了,要是敢背叛,自然也沒什麼好結果,因此,平時的時候,對王子騰還是很放心的。
甄家同樣找上了史家,史家這會兒雖說沒有一門雙侯的榮耀,但是史侯還活著,史侯卻是個老狐狸,哪怕甄家說得再天花亂墜,兩個不能襲爵的兒子都動了心,史侯卻堅信,天上不會隨便掉餡餅,有好事,甄家不安排自己人,憑什麼要便宜了史家,因此,隻在那邊打太極。
甄家也不是毫無收獲,所謂阿房宮,三百裡,住不下金陵一個史,其實意思就是史家人太多,史侯這一支人不算多,可是史家人多啊,史家一直沒有轉文的意思,一直在軍中廝混,這也是為什麼史家能夠一直保持侯爵的爵位,沒有降爵的緣故,因此,史家的族人裡麵,頗有一些留在軍中做事,他們沒有史侯這一脈的資源,晉升速度也就比毫無背景的大頭兵強一點,因此,不少人被甄家糊弄上了賊船。史侯聽說了,也沒有反對,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麵,他們選了這條路,後果自然由他們自己來承擔,到時候出了事,直接將那些人除族便是了。如果甄家的謀劃成功了,那也有史家的好處。
軍隊裡麵這些中低層的調動隻需要在兵部走個過場就行了,根本不會引起朝廷的重視,徒景年在兵部也沒什麼勢力,因此,並不知道這些事情,這也為後來的禍事埋下了隱患。
甄家已經在行動,皇後那邊自然也不會毫無動靜,隻不過,承慶帝盯皇後盯得很緊,皇後多召見了幾次表嫂,承慶帝過來的時候,就直接道,你要是想要見家人,便宣承恩公府的人進宮跟你說說話,沒得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姐比自家親伯母還要親近。
皇後做賊心虛,自然減少了召見外命婦的次數,私底下的小動作更加隱蔽了。
皇後可比甄家的人單純多了,在她看來,沒了徒景年,自家兒子就是最有希望的那個,當然了,還得加上徒景睿那個賤種,因此,皇後的謀算根本就是集中在了徒景年跟徒景睿身上。問題是,兩人一個常年呆在東宮或者是大明宮,一個也是在刑部衙門和興安宮來回,皇後手底下也沒那樣的死士,刺殺這種事情顯然不行,因此,皇後竟是聽信了自家表嫂的話,搞起了歪門邪道,一心想要咒死徒景年和徒景睿了。
當然了,皇後也知道,巫蠱這種事情,哪怕說出來也是大過,便是她是皇後,也彆指望承慶帝會網開一麵,因此,做得非常隱秘,連貼身伺候的幾個宮女也隻知道一些大概,並不知道皇後究竟想要做什麼。皇後算是明白了,自個身邊的人不是那麼可靠,要不然,自己做了什麼小動作,承慶帝怎麼老是知道得那麼及時,因此,除了幾個身家性命都捏在自己身上的幾個陪嫁宮女和嬤嬤,她差不多誰都不相信。
徒景年和承慶帝都太小看這些女人和她們背後的勢力了,因此,壓根沒把她們那些小動作放在心上,他們照常處理政務,承慶帝照舊將阿明養在身邊,他雖說依舊緊攥著權力不肯放手,但是很多東西已經下放給了徒景年,徒景年也擔心承慶帝反複無常,自然不會真的理所當然就接下來了,自然要賣力表孝心,有什麼事情,還是得讓承慶帝知道才行。
當然徒景年也不可能真的做應聲蟲,而是慢慢將自己的一些想法在潛移默化中灌輸給承慶帝,也從承慶帝那裡獲取一些建議。承慶帝雖然覺得徒景年很多想法不錯,但是畢竟還年輕,有的時候顯得有些冒進,然後又跟徒景年說朝廷諸多實權官員的情況,徒景年自然也要多多了解,畢竟得根據實際情況,進行相關的操作,免得弄得一團糟。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阿陽也滿了周歲,抓周儀式過去不久,阿明便被送到宮中專門的避痘所開始種痘,徒景年一直在一邊陪伴這,成功之後,徒景年還來不及心疼兒子一下子瘦了一大圈,承慶帝直接宣布,立阿明,也就是皇長孫徒瑞曦做皇太孫,頓時滿朝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