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薛家的事情,甄家如今根本沒功夫理會,何況,人生無常,薛儉雖說死得有點快,但是,他年紀本來也不算小了,一場大病熬不過去也是正常的。

甄家如今正在為欽差南下的事情焦頭爛額,甄家做事張揚,之前又仗著通政司的關係,不知道收斂,哪裡經得起調查,遮掩證據顯然來不及了,這會兒也就隻有拉攏崔駿,或者是乾脆乾掉崔駿兩條路了。

崔駿也不是傻瓜,事到如今,甄家不過是垂死掙紮,他怎麼可能將自己綁到甄家這條快沉的船上,沒了崔駿,聖上還有彆人能用,可是自己背叛了聖上,那舉族都要遭受牽連。因此,甄家派人過來遊說之後,崔駿便直接以欽差的名義將來人扣押,義正言辭地表示,清者自清,自己奉聖命前往調查,定不會冤枉了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定會還江南一個朗朗青天!

甄家聽得此事,不由破口大罵,但是私底下卻做好了另一手準備,那就是逼宮造反!

奉聖夫人偶然聽到幾個兒子在私底下商議這等事情,不由心中驚怖,她再如何,也是個女流之輩,何況,她之所以能得到承慶帝地看重乃至尊敬親近,完全是她真的將承慶帝視若己出,雖說顯得有些冒犯,但是在她心裡,承慶帝跟自己的兒子其實沒什麼兩樣,如今,自己親生的孩子竟然要造反,奉聖夫人頓時懵了。

她這些年安享尊榮,少管外麵的事情,甄家也就是將她當個吉祥物供著,她要吃齋念佛,甄家就給她養上上百個高僧,輪著給她講解佛法,做各種水陸道場;她要修功德,做善事,甄家將巧取豪奪來的財物拿出那麼一小部分,就能在金陵所有的道觀佛寺裡麵點滿百年不滅的長明燈,供奉上堆成山的道藏佛經;她要含飴弄孫,儘享天倫之樂,隻要奉聖夫人喜歡,甭管是家裡的嫡子嫡女還是庶子偏孫,隻要她樂意,都能送過來讓她當做小貓小狗一樣養著。

奉聖夫人本身也不樂意管外麵的事情,隻是見自家的孫女在宮中受/寵/,曾外孫又封了王,自家的兒孫也是個個出息,家業日漸興旺,她已經是心滿意足,哪裡知道這些到底是怎麼來的,如今自個興致起來,想要去拜拜佛,念會兒經,哪知道,佛像背後竟是有個密室,她一時湊過去,竟是聽到了這般要命的消息。

這位老太太當時不顯,竟是照著以往的習慣,念了一個時辰經,還撿了一碗佛米,回頭跟沒事人一樣出了佛堂,被丫鬟婆子簇擁著回了自個的養榮堂,然後一晚上都沒能合上眼睛,第二天就中風了。

甄家大驚,奉聖夫人說白了,就是甄家的護身符,有她在,承慶帝就得念著她的那點情分,對甄家網開一麵,如今奉聖夫人一下子中了風,口歪眼斜,人事不知,大夫來了,竟是說要他們準備後事。

甄家人一下子亂了手腳,但是事到如今,他們反而下定了決心,既然沒人能指望了,那就乾脆動手吧,成功了,甄家就是從龍功臣,若是失敗了,也壞不到哪裡去了。

錦衣衛那邊從得了承慶帝的指示之後,就一直盯著甄家的動靜,將甄家這些日子以來,來來往往的人都記錄下來,然後就發現,甄家派出了好些人馬快馬加鞭,往京城而去,立刻將甄家的異動報了上去。

承慶帝這些日子暴躁無比,來自錦衣衛的消息告訴他,他這些年/寵/幸了什麼樣的白眼狼,一個個不思忠君體國,就知道以權謀私,上下勾結,欺壓良善,排除異己,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敢做,最重要的是,甄家居然把爪子伸到了軍隊裡麵去,還是京郊大營、五城兵馬司乃至禁軍裡麵,這些可都是京畿戍衛,保護皇帝的安全,幾乎靠的都是他們,這麼多年來,太子都沒能□□入,甄家想要乾什麼,難道想要造反不成?

承慶帝氣得頭暈目眩,手直發抖,好半天才感覺眼睛清楚了一些,咬牙切齒道:“繼續給朕查,好好給朕盯著,朕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大的狗膽!”

甄家自然是狗膽包天,承慶帝看著甄家聯絡上的諸多將領,京郊大營裡麵已然是暗潮洶湧,承慶帝這邊也開始做好準備,正想著將那些膽敢謀朝篡位的人一網打儘,有人跑來棄暗投明了。

王子騰送走了甄家送信的人,差點沒嚇瘋了,甄家這是吃錯了藥了吧,王子騰這麼多年跟甄家有些往來,如果甄家隻是想要靠著朝堂上的手段為主,乾掉東宮,謀求儲位,王子騰覺得還比較靠譜,結果甄家貿然想著帶兵逼宮,還是在這麼微妙的時候。朝堂上最近彈劾甄家的人不要太多,承慶帝對甄家肯定已經盯上了,可以說,甄家在明,承慶帝在暗,要是能夠成功,那才叫見鬼了呢!

王子騰越想越不對勁,顧不了其他了,他天性裡麵有一種賭性,哪怕這會兒他還不是京營節度使,不過是個副手呢,還是咬了咬牙,找了人布置了一番,裝作乘坐馬車前往京郊大營的樣子,實際上已經喬裝打扮了一番,也不去找自個的頂頭上司,直接匆匆往皇城而去,然後就在大明宮外麵求見。

“王子騰?”承慶帝也就是剛才,才對王子騰有了點印象,畢竟,王子騰的官職不高,也沒有上朝的資格,承慶帝哪裡記得這樣一個小官,但是他在密報裡麵看到,甄家的人當年扶助王子騰進了京郊大營,幫著他步步高升,這會兒是要找王子騰出手的,承慶帝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殺機來,擺了擺手,道,“讓他在外麵等著,一會兒再讓他進來!”

王子騰惴惴不安地站在暖閣裡麵,那些垂手站在一旁的內侍,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也不跟他說話,王子騰這會兒遠遠不是原著裡麵那個早早就出了頭,位高權重,簡在帝心的重臣,蹉跎了這麼多年,原本的那些自傲早就被消磨光了,這會兒隻覺得背後出了一聲冷汗,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一個內侍過來,拉長了嗓子說道:“宣京郊大營副將王子騰覲見!”

王子騰這才回過神來,跟著那個內侍,亦步亦趨地進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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