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承慶帝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衰老,如今對徒景年也不像之前那樣雖然護著,卻也防範著了,從來不肯讓徒景年沾手的兵權,也開始讓徒景年漸漸心裡有數了。

這日,承慶帝看著錦衣衛送上來的密報,冷笑一聲,直接拿給了徒景年:“你看看,看看朝中這些所謂的忠臣,平常恨不得擺出一副忠肝義膽模樣,說他一句簡直就是被秦檜莫須有了的嶽飛,口口聲聲都是忠義節烈,結果呢?”

徒景年看了一眼,無非就是多少人上了甄家的船而已,因此說道:“一切都在父皇掌握之中,這些人不過是秋後的螞蚱罷了!”

承慶帝心情依舊不好,輕哼了一聲:“萬壽節,嘿嘿,萬壽節!”承慶帝眼中赫然浮現出了一抹血色,身上散發著凜冽的殺機。

徒景年情緒也低沉了下來,是啊,萬壽節,這已經過去多少年了,懿元皇後當年的死,也是因為那一場萬壽節啊!

承慶帝神情冰冷,咬牙道:“亂臣賊子,果然都是一般的心思!朕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打算,再看看,朝中還有多少魑魅魍魎!”

徒景年莫名地卻覺得心中有些憂慮,總覺得會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因此,隻是命東宮的侍衛還有宮人加緊了巡視,又囑咐曹安平時刻不離承慶帝身邊。

萬壽節很快便到了,徒景睿恍若沒事人一樣,在徒景年和徒景平之後,給承慶帝奉上了壽禮,壽禮很是奢華,差點就趕上徒景年送上的,但是很顯然,在用心程度上就差了一些,承慶帝想到之前錦衣衛密報,徒景睿在自己的端郡王府裡麵,對著一乾黨羽許諾各種各樣的官職,心裡就一陣膩歪,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太過奢華了,你剛剛開府沒幾年,開銷又大,日後重新斟酌一番,父皇有你們一片心就夠了!”

父子兩個幾乎是心照不宣地表演著父慈子孝,但是心裡卻都是一片冰冷。

宴席開始沒多久,阿明作為皇太孫給承慶帝敬了酒之後,就有些臉色發紅,腳下打飄看樣子是有些醉了,承慶帝便吩咐下人將阿明和阿陽都帶了下去,去後殿跟後麵的年紀比較小的皇子在一起。

宴席上一派鶯歌燕舞,毫不知情的,心懷鬼胎的,作壁上觀的……一大群人在大殿內觥籌交錯,不管心裡是什麼想法,麵上卻是一派恭敬,一個個給承慶帝祝酒,有的嘴上恨不得承慶帝萬歲萬歲萬萬歲,心裡麵卻巴不得承慶帝現在立刻就死了,省了自己一番手腳。

酒過三巡,徒景年就注意到,徒景逸借口更衣先溜掉了,承慶帝也看在眼裡,卻也沒有多少,隻是嘴角卻微微勾了起來。

然後,就有人紛紛軟倒,宮宴上,除了皇帝皇後跟太子坐的是椅子,其他的人坐的都是凳子,要不然,大殿裡麵也排不開,何況還有個君臣之分呢,因此,凳子嘩啦啦倒了一地,很多人癱倒在地,徒景年跟承慶帝也渾身無力地倒在了椅背上。

徒景睿誌得意滿地站了起來,得意地看向了承慶帝和徒景年,承慶帝卻依舊冷靜,冷笑一聲:“老三倒是本事不小嘛,這毒是什麼時候下的?”

徒景睿笑吟吟道:“父皇明見,這可不是什麼毒,不過是點軟骨散而已!兒臣對父皇一向孝順,哪裡敢對父皇不利呢!”

承慶帝冷聲道:“孽子,朕自認,對你仁至義儘,你竟是這般回報朕的?”

徒景睿忽然搶上幾步,走到了徒景年的麵前,抓住了他的衣襟,他力氣不小,竟是將徒景年從椅子上拎了起來,然後又用力一丟,徒景年摔倒在地,他也不看徒景年的神情,依舊盯著承慶帝,冷笑道:“仁至義儘?父皇,你說得倒是輕鬆!大哥是元後嫡子,元後死了,就被封為太子,我呢?兒子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至今不過封了個郡王,父皇你讓我在刑部當差,嘿嘿,卻連個尋常的員外郎都敢不將兒子放在眼裡,換了大哥,他們敢嗎?”

徒景年斜靠在椅子上,雖說摔倒在地,絲毫不顯狼狽,也是一聲冷笑:“三弟說得這叫什麼話,你也說了,孤是元後嫡子,父皇親封的太子!若非父皇疼愛,你如今就是個光頭皇子,也沒人會說父皇一句不是!還什麼功勞苦勞?孤看了你這麼多年,你不過是個誌大才疏之輩,錯了,連誌都沒有,瞧瞧你身邊那些人,不是小人,就是廢物!你當那些人真的忠於你不成,看看你身邊那麼多人,有幾個跟甄家沒關係,嘿嘿,沒了甄家給你搖旗呐喊,你就是個廢物!若真讓你成了事,大晉是姓徒,還是姓甄呢?”

徒景睿頓時惱羞成怒:“徒景年,你倒是好一張利口,你現在儘情說吧,等我割了你的舌頭,看你還有什麼話說!”說著,抓起一隻玉杯,高高舉起,用力往下一砸,厲聲道:“動手!”

立刻,外麵放出了一道煙花信號,然後就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很快,數百個甲胄齊全,手執利刃的禁軍出現在了殿門口,打頭的就是王子騰,徒景睿得意地大笑起來:“諸位性命皆在我手,想要活命的,知道該怎麼辦吧!”

陽平大長公主第一個破口大罵起來:“本宮隻認皇兄是聖上,甄家那賤人養出來的賤種,你算什麼東西,本宮就是一頭碰死,也不向甄家那賤人低頭!”說著,竟是勉力拔出頭上的玉簪,想要自儘,孰料手上沒有力氣,剛剛舉起,玉簪就是從手中掉落,摔成了三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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