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景睿這日不知怎麼想的,似乎是想要喚起自己老爹的慈父之心,竟說承慶帝還有個滄海遺珠流落在外。
徒景睿知道得其實不多,隻是偶然得知,承慶帝第二次南巡的時候,在甄家的彆院裡麵,曾經/寵/幸過彆院裡的一個侍女,那是甄家送過去的,後來便忘了這回事,這個侍女也被留在了彆院裡麵,後來被甄家接了回去。誰知道,後來,她幸運地懷上了,還生下了一個女兒,甄家不知道出於什麼緣故,沒有將事情報上去。
徒景睿僅僅知道這一點,根本不知道那個女孩是誰,也不知道那個女孩怎麼樣了,在他心裡,家裡有個皇家血脈,還不捧著供著,說不得,這個沒有過明路的公主,被甄家藏起來了呢!
徒晟衍得知之後,立馬跑去審問甄家那些剛剛判下來,還沒來得及砍頭的人,又找到了當年伺候過那個侍女的一些下人,結果最後拚湊出了一個匪夷所思,讓他心慌意亂,不得不急急忙忙過來找承慶帝稟報的結論。甄家那位三爺,也就是甄應嘉的嫡親弟弟甄應榮竟是直接將那個侍女納為了自己的侍妾,然後,那個皇家血脈出生之後,一下子變成了甄家的庶女,甄家很多人都以為,是那位三爺強占了那個侍妾,看人懷孕了,才將人過了明路。
那個侍妾卻是自己心知肚明,她自然不甘心如此,隻是她一家子的性命都捏在甄家手上,甚至為了防止她對女兒說些有的沒的,她幾乎見不到自己的孩子,憂憤之下,女兒才四五歲的時候,就病逝了。正好,奉聖夫人之前撫養的孫女剛剛出嫁了,甄應榮便將這個庶女送到了老太太身邊,當個逗弄的玩意。
奉聖夫人又不知道這孩子什麼身份,隻當她是自個庶出的孫女,這個女孩子也是可憐,從小大家都說她不是太太生的,生母不過是個奴婢,因此,養得小兔子一樣的性子,對老太太極儘討好之能事,最後幾乎成了半個小姐,半個丫鬟的角色。
這次甄家壞了事,這個女孩也沒來得及說親出嫁,奉聖夫人又沒了,她作為罪臣之女,在獄神廟裡麵關了一陣子,甄家判決先下來了,女眷裡麵,幾個有罪的自然要麼砍頭,要麼流放,要麼苦役,剩下的,自然是貶為官奴,因為生得出挑,她頭一批就被發賣了,叫京城非常有名的惜花樓給買了去,因為年紀大了一些,又本身受過較好的教養,培訓了一陣子,已經開了臉,叫人梳攏了!
老天哪,金枝玉葉的皇家公主,變成了青/樓裡麵的花魁,天底下有這麼荒謬的事情嗎!甄家簡直是死有餘辜,合該千刀萬剮啊!
承慶帝對一個根本不知道其存在的女兒,自然沒什麼感情,但是,他受用過的女人成了甄應榮的小妾,自個的女兒被自己的乳母,也就是奴婢,當做奴婢使喚!沒錯,甄家造反之後,承慶帝對奉聖夫人的感情已經消磨殆儘,一個奴婢而已,當年就算對自己儘心,也是應有的忠心!然後,因為甄家造的孽,自個的女兒,竟是淪落到了煙花之地!自己的臉麵,這是被扒的一乾二淨啊!
徒景年頭疼地看著那些供狀,咬牙道:“那個女孩呢?”
徒晟衍誠惶誠恐地說道:“臣在確認了身份之後,就將人帶了出來,如今安置在臣的一個宅子裡麵!”
徒景年很頭疼,這個女孩反正是已經毀了,皇家不可能認回這樣一個公主,她隻能改頭換麵,要麼直接一輩子被養著,無論是作為在家的居士,還是直接出家,若是她想要嫁人,隻得當做一個年輕守寡的寡/婦,過上幾年,找個人嫁了,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
現在問題是根本不是那個女孩的問題,徒景年咬牙道:“此事還有多少人知道?”妹的,他可不希望日後有人在大街上宣揚,自個睡了皇帝的女兒。
徒晟衍說道:“其他知道此事的人已經被處理了,如今隻有聖人,殿下,還有臣知道了!”
徒景年點了點頭,疲倦地走了出去,正好太醫診脈診得差不多了,無非還是那些說法,怒火攻心,氣血上湧,如今隻能先針灸,儘力讓承慶帝醒來,但是醒過來也不是一切都好了,很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後遺症,比如說,不/良於行,眼歪口斜,不能言語什麼的。
徒景年咬牙道:“先針灸吧,總得讓父皇醒過來拿個主意才好!”他看著躺倒在床上,昏迷不醒似乎還牙關緊咬的承慶帝,要是甄家人現在在自己麵前,他直接撲上去將人打死的心都有了。心裡是這樣想的,徒景年嘴上也說道:“甄家,不是還有些沒判的嗎,給孤好好審問,一定要從嚴處置,以儆效尤!”說到這裡,已經是滿臉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