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躲進居民樓的班長,再看看前麵全副武裝地軍人叔叔,她沒鬨懂剛才的一瞬發生了什麼。
江鶴聞同樣沒有回神,他望外麵望了一眼,剛剛露出一個鼻尖,密集的子彈就朝他射了過來,在牆壁上留下幾個彈孔。
“不要打不要打!”燕窩倒是先一步明白過來了,她揮舞著手衝前方喊,“他不是怪物!”
剛喊兩句,就見一位穿著迷彩服防護鏡的軍人翻過綠化帶,一邊端著槍瞄準,一邊迅速朝燕窩跑來。
“快上車。”他護著小女孩往後退,警戒著四周,尤其是江鶴聞消失的方向。
燕窩被軍人叔叔推得往前踉蹌了幾步,大人總是分不清該用多大的力氣對待孩子,正如他們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於是直接把全世界的人都預想成壞人一樣。
燕窩第一次和拿著槍的軍人叔叔站得如此之近,一個連溫柔的老師都有些害怕的女孩兒,此時心中的害怕可想而知。
但她還記得班長,“叔叔,那個是我們班班長,他是好人,不是怪物,能帶他一起走嗎?”
這樣的話士兵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不是所有人都懼怕著喪屍。這些天來,他們見過把變成喪屍的孩子偷養在家裡的父母、見過不忍和喪屍戀人分離的有情人,這些人無一例外地乞求士兵——不要殺他們的愛人,求求你們救救他,他們不是怪物,他們是好人。
但這又有什麼用呢,誰都知道,一個士兵的使命是保護人民,他不能放任還活著的人民和喪屍待在一起。
“快走!”年輕的士兵確定周圍沒有喪屍,直接抱起了燕窩朝車內衝去,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
“可是!可是!”燕窩睜大了眼睛,和後麵悄悄探出半張臉的江鶴聞四目相對。
江鶴聞怔怔地望著遠去的女孩,還有隨即開走的軍車。
他又被留下了。
燕窩被塞進了吉普裡,士兵看見這麼小的女孩孤身一人,大致猜測到了些什麼。這種情況下,不可能要求燕窩開著車跟上他們。
因為看見燕窩和喪屍走得極近,也不能確定她有沒有被感染,放她到後麵卡車裡和普通民眾待在一起,有一定的危險,因此他就把這個小姑娘隨身攜帶著了。
雖然燕窩胖乎乎的,但在士兵看來,和他抱著的槍也沒什麼區彆,隨身攜帶著一點兒也不費力。
燕窩坐在高大的士兵旁邊,四周都是一樣帶著防護鏡、端著步槍的軍人,這樣一言不發的環境讓她發怵。
彆說是個六歲的孩子,就算是成年人被一群帶槍士兵圍著,也要心驚膽戰一番。
“叔叔……”但是再怎麼害怕,該說的話也必須說出來,班長還在外麵呢!
士兵低頭,看向旁邊的小胖球,“怎麼了?”
雖然他今年才剛剛二十,被人叫叔叔實在是有點心塞,但是這個時候他還是儘量放柔了語氣,不想嚇到小朋友。
“班長…”不過效果不太好,燕窩還是被嚇得一哆嗦,常年的軍事生活,讓這位叔叔身上一股嚴肅的氣息,在這樣的氣息籠罩下,燕窩聲音都顫抖了。
如果不是念著江鶴聞,她現在就能表演一個哽咽抽泣,“班長還在外麵,我們不能丟下他……”
車裡一陣沉默,前頭的司機騰了一隻手向後,遞了盒薄荷糖過來。
燕窩被塞了糖,可是沒有人回答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