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窩醒來的時候江鶴聞還在睡。昨天翻來覆去思考到太晚, 這幾天混亂的日子打亂了江鶴聞原有的作息,到現在都沒起來。
燕窩打了個哈欠,房間裡有個認識的活人就是不一樣,心裡一下子安穩很多。當然如果是爸爸媽媽就能安穩更多了。
她下床洗臉, 從包裡翻出了個麵包…麵包?咦, 沒有麵包了。
拉鏈拉開, 把書包裡的東西倒在床上,除了兩桶方便麵就沒有彆的東西。
這幾天沒有補貨, 袋裝即食的全都被燕窩吃了, 因為方便麵還得倒熱水, 她就一直放著沒動。
居然隻有方便麵了嗎……好吧, 那今天就吃方便麵好了,首先要一點開水…開水……
沒有開水!
燕窩驚恐地發現了這件事情, 在這個沒有人的旅館裡麵,沒有可以喝的開水。
水……熱水……哪有熱的水……
燕窩低頭, 看向了自己的手指。
她隻有熱牛奶。
……
牛奶也許是第二口生命的源泉,第三口暫定冰可樂。燕窩打了個飽嗝,滿足地擦擦嘴。用熱牛奶泡的麵條, 奶香四溢, 爽滑可口,她決定,以後泡麵就用牛奶, 再也不用水了。
抄起另一桶泡麵, 燕窩敲了敲隔壁的門。班長不用吃東西, 隔壁的哥哥還得吃,不知道他今天醒來了沒有。
敲門,沒人應;再敲門,還是沒人應。
燕窩糾結地站在原地,她該不該進去?按理說主人沒答應,不該進彆人的房間,可是對方昏厥著還發著高燒,不進去說不定會出現什麼意外。
進去還是不進去?
現在情況非常複雜,判斷起來涉及很多因素,彆說是二年級的燕窩,就算是十二年級的學生也討厭分類討論的問題。
正猶豫著,屋裡發出一陣痛苦的嘶吼,宛如野獸嗥叫。
燕窩嚇得手指biu出一截牛奶,這個聲音實在太過耳熟,分明就是那些喪屍看見人肉時會發出的聲音。
砰——
她不敲門,門裡倒是發出了聲響,有什麼東西在瘋狂撞門,想要從裡麵出來。
燕窩後退了一步,一種熟悉的恐懼感湧上心頭。
砰——
房門清晰可見地顫抖著,燕窩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跑。
有什麼怪物要破門而出了!
還沒跑兩步,房裡的動靜忽然消失了下去。燕窩疑惑地扭頭,一轉身背後撞到了什麼。
是江鶴聞。
他二話不說直接把燕窩拉到身後,雙眉緊皺著望向房間。
昨天的猜測得到了印證,那個男人果然變異成了喪屍。他護著燕窩,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拿了鑰匙開門,準備確認最後的情況。
結果出乎意料,屋裡沒有喪屍,隻有一個滿頭大汗坐在牆角的男人。
他還是昨天的那副黑色雨披打扮,蒼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雙眸緊閉著,似乎十分痛苦。
兩個孩子一時鬨不清這到底怎麼回事,按照剛才的動靜來看,絕對是變成了喪屍無疑,怎麼麵前的還是人類?
他們站在門口,忽然一股淩厲的視線掃來,那男人猛地睜眼,反手握住了背後兩把長劍的其中一柄。
江鶴聞後退了一步,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渾身都寫著麻煩二字,他們不能再同他有瓜葛了。
江鶴聞轉身拉著燕窩就要走,他們把這個男人送到旅館,已經是仁至義儘,接下來的事情不該是他們管轄的範圍。他是喪屍,少了塊肉還能再長,可是燕窩不一樣。
當了兩年班長,江鶴聞這點責任心還是有的。
燕窩愣愣地沒動,“班長,他醒來了。”
燕窩這個體型,江鶴聞還真沒一下子就拽動她,隻能覆到燕窩耳邊,小聲催促,“我們先走。”
“哦……班長,他又昏過去了!”
江鶴聞回頭,見男人頭一歪,準備抽出長劍的手也耷拉到了一邊。那張側歪的臉上布滿冷汗,黑色的頭發被汗濕得粘在了上麵,更顯得臉色蒼白如雪。
是個很虛弱的男人。
這正合了江鶴聞的意,趁這個機會,他得趕緊帶燕窩離開。
“班長,我們該怎麼辦?”燕窩問。
該怎麼辦?
“走。”
“可是他看起來好像生病了,”燕窩小聲地反駁,“我們不能丟下他不管,那樣不好。”
當初江鶴聞恢複意識的時候,燕窩會因為覺得班長需要人陪而推遲自殺,現在怎麼可能撇下一個病人!
她自顧自地往前走去,伸手就要碰上男人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