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來!你在乾什麼?”江鶴聞雖然也覺得把需要幫助的人拋下不太好,但有的時候人必須先顧好自己,這才是最重要的。
燕窩摸了摸對方額頭,“班長,他額頭好燙,流了好多汗。我們幫他把雨衣脫了擦擦汗吧。”
她扭頭看向了江鶴聞,不明白為什麼班長遲遲不肯過來。班長是整個班級裡最助人為樂的人了,他不可能不樂意幫忙。
江鶴聞被那雙眼睛看著,忽然有點不敢同燕窩對視。他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樂於助人是一年級的詞彙,對於二年級的孩子來說,還算記憶猶新。
兩個人把男人抱上了床。男人很輕,但是背後兩把劍很重,明明看起來是塑料,但是摸起來又有金屬的質感。燕窩和班長兩個人加在一起都沒能搬動一把,隻能把它們留在地上。
劍粘在雨衣上,燕窩捏著雨衣的帽子,江鶴聞在後麵拉住男人的腳,把人從雨衣裡拖了出來。
之前一直被黑色的雨衣從頭到家包裹著,現在才發現,男人年齡並不大,約莫二十左右,裡麵穿著一身黑色背心,緊身的背心勾勒出精瘦的上身,能清楚看見他身上的肌肉輪廓。
這顯然是個經常鍛煉的人。
江鶴聞越來越感覺不妙了,奇怪的服裝,奇怪的兩把劍,奇怪的男人,這簡直就是電影裡的殺手。
他們到底救了個什麼東西回來。
燕窩拿了濕毛巾給床上的男人擦汗,江鶴聞則走到一邊,撿起了那件雨披觀察。
有點像尼龍的手感,他從未見過有什麼衣服是這樣的,就算是媽媽的四個衣帽間裡,也沒有這樣的衣服。
“班長,他應該喝水還是喝牛奶?”燕窩的聲音拉回了江鶴聞的思緒,他放下雨披起身,看見燕窩已經在男人額頭上放了一塊濕毛巾。對於燕窩來說,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去燒水。”他應道,說著走出了房間。
江鶴聞絕沒有想到,在他離開的半分鐘之後,原本還半死不活的男人,突然蘇醒了過來。
2643睜開眼,他立刻意識到身邊有人在。
一扭頭,對上了一張胖臉。燕窩被男人的目光嚇到,怯怯地開口,“啊……你醒來了啊。”
2643撐著床把自己支起來,忍著渾身的劇痛打量四周。
一個偏破舊的房間,看起來像是旅館,旁邊有個小孩,自己躺在床上,防護服被丟在了地上,額頭上還頂著塊毛巾。
“你是誰。”男人開口,聲音沙啞虛弱,泛白的嘴唇上乾燥得起了皮,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危險,就是個需要照顧的病人。
這下燕窩膽子大了點,她回答道,“你昨天在路上暈倒了,我們把你送到這裡,你覺得好些了嗎?”
“你們?”2643敏銳地抓住了重點,“還、還有誰?”
“還有班長,他在外麵燒水。”
班長?班長是誰。剛想發問,門口傳來了腳步聲,2643警惕地朝外看去,就見一男孩捧著水杯走了過來。
不,那不是男孩,是一頭喪屍!
2643下意識翻身下床,把燕窩護在了身後。他雖然被迫離開組織,但是那麼多年的教育讓2643第一時間將普通民眾保護起來。
剛要出手,忽覺得手指一軟,被熱乎乎的小手包裹了起來。
女孩拉著他,“彆怕彆怕,班長是好人,是他救的你。”
2643一怔,他從沒想到女孩嘴裡的班長居然是一頭喪屍。
江鶴聞站在門口,男人臉上警惕而震驚的表情讓他心下複雜。是了,現在的他不過是個怪物,得到這樣的眼光也很正常。
起碼他不像之前的軍人,都沒有把他當場擊斃。
說是這麼說,但心裡的難受沒有消退絲毫。他假裝鎮定地走上前,給男人吃了顆定心丸,“我不吃人。”
會說話的喪屍!
2643再次震驚了,他眼睜睜看著江鶴聞走到自己麵前,遞給他一杯水。
男孩做事十分老練,比起八歲更像是十八歲的孩子,他抬頭看向2643,“如果你醒來了,我們就先走了。”
江鶴聞還是堅持,不該和這個男人有太多的聯係。
“等等!”卻不想對方忽然出口,“你……我……”
他似是不善言辭,半晌才說出完整的話來,“為什麼你還、還能保持理智?”
這個問題很重要,燕窩之前從來沒想過,反正班長就是班長,本來就是這個樣。
江鶴聞自然也不知道,他搖了搖頭,“從我有意識開始,就是這個樣子了。”
“我能……變成你這樣嗎?”他激動起來,拔高了聲音,眼神卻是十足的謙卑,兩種矛盾的情緒彙集在男人臉上,似乎頗有故事。
江鶴聞和燕窩麵麵相覷,麵前的男人不知怎麼的,看起來有些可憐。
江鶴聞還是搖頭,“我不知道。”
燕窩舉手,“我知道!”
江鶴聞猛地看向燕窩,她知道什麼了她就知道?彆在陌生人麵前說這樣奇怪的話,萬一被對方威脅了怎麼辦?
2643也猛地看向燕窩,“你、你知道?你知道什什麼?”問著話的時候,他黑色的眼睛異常明亮,好像整個人都在冒光,不過說話的方式倒是奇奇怪怪的,像個結巴。
“像是這樣……”燕窩靠近了男人,然後抱住了他的大腿,用自己胖胖的身體把對方的腿裹了一半。
她仰起頭看他,“你覺得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