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翹感覺到了來自梁時的憤恨,但奇怪的是,他又似乎不是在怨恨自己,總之此刻的梁時當真是怨氣衝天的。
楚翹心裡沒底,主動的老實交代了一句,“二爺,您書房內的物件被妾身賣了,您不在這兩年,母親犯了癡傻之症,兩個哥兒又要進學,妾身實在無法,隻能行此下策,妾身......妾身發誓從未中飽私囊!”
梁時這才開始留意她的話。
他依舊一副不在意之態,但旋即指著一隻檀香色的錦盒,問道:“你碰過這隻盒子了?”他語氣煞是凶悍。
楚翹雖與他隔著兩丈之遠,但依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股子殺氣騰騰之感。
楚翹認出了那隻錦盒,說實話,她的確想動了那隻盒子,隻可惜她實在是打不開,否則裡麵若有寶貝,也早就被她給賣了補貼家用了。
楚翹也不曉得裡麵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梁時的右手小指上缺失的那部分,此刻尤為醒目的呈現在她眼前。
他當年為了救她,少了一根手指頭。
故此,在朝中,梁時又被人稱作“九指閣老”。
每每看到梁時殘缺的手掌,以及聽到這個稱呼時,楚翹總覺著無比的心虛,她好像欠了梁時天大的人情,而一般的補償是遠遠不夠的,她甚至於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以身相許”四個字。
當然了,即便楚翹最是習慣於浮想聯翩,她也不會付出行動。
楚翹沒出息的咽了咽喉嚨,如實作答,坦白從寬,“大人,妾身的確動過此物。”
“你再說一遍!”
楚翹話音剛落,梁時當即爆喝了一聲,嚇的外麵枝椏上的鳥兒也急急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楚翹身子一顫,她最是膽小,即便曾經貴為皇太後的時候,也會被驚雷嚇的六神無主。
此刻,她也甚是委屈,自己替梁時照顧了梁家老小兩載,梁時倒好,一回來就殺意十足的凶她!
楚翹忍了忍,麵對強勢,她當然不能以硬碰硬,“妾身隻是碰了一下,並未打開過,不信.....不信二爺自己打開看看,裡麵可曾少了東西!”
梁時雖然已經知道了楚翹的身份,但眼前這個女子對他而言,也隻是渺若柳絮,無關輕重,與一般丫鬟無二。
“鑰匙呢!”梁時又問,他氣勢強硬,就好像麵前這嬌美的女子並不能引起他一分一毫的憐香惜玉之情。
楚翹這才想起來的確有那麼一把鑰匙,因著那鑰匙是純金打造而成,故此早就被賣了。
楚翹咬了咬唇,那粉白的唇上當即留下了豔若臘梅的牙印,竟是驚人的好看。
她道:“妾身.....將它給賣了。”
梁時:“......誰允許你賣的!”旁的東西,他尚且不會過問,可這隻盒子觸及了他的底線,誰人也不可原諒。
楚翹當然不能這般被梁時指責,她雖長的嬌弱了一點,但也不能平白無故的背了黑鍋,“母親兩年前高燒不退,那時候梁家遭了數人落井下石,城中無人肯為母親醫治,妾身實在沒有法子,就賣了家中值錢物件,帶著母親去了一趟杭州城醫治,誰曉得還是去遲了,母親她就此犯下了癡傻之症,至今未愈,二爺今天自己個兒也瞧見了!”
說著,楚翹可憐兮兮的抽泣了幾下鼻子,模樣看上去不過是個小姑娘。
梁時不認識她,也不想了解她,聞言後他依舊沒有動容,卻是上前幾步,一把抓著了楚翹細嫩的手腕,那力道之大,足以捏的楚翹生疼。
隨即,梁時俯視著她,一字一句,如淬了一層薄冰,道:“是嗎?那為何這錦盒上麵還有刀痕?”
楚翹覺著梁時有些古怪,他仿佛沒了理智,揪著一點小事情就不打算放過她了。
她的確用了匕首去劃過錦盒,為的也是將它打開,隻可惜這盒子做工實在是精湛,根本不是普通的木盒,她根本沒有打開。
那裡頭究竟放了怎樣的絕世珍寶?以至於梁時如此在意?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該將這盒子悄咪咪藏起來,哼!
梁時掌心的力道更大了,楚翹是個受不了苦,也經不住疼痛的人,這廂就隻差嚶嚶嚶的哭起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通報了一聲,“大人,指揮使羅大人求見。”
楚翹的個頭隻到梁時的胸脯,她仰著頭,雙眸含霧的怒嗔了他一眼,直至徹底得了自由的那一刻,她抱著自己的手腕,連連遠離了梁時好幾步,像隻受了驚訝的倉鼠,卻又十分警備。
梁時沒有再看她一眼,他那隻斷了一指的大掌輕撫在了錦盒上,動作輕柔緩和,竟突然平添了幾分溫和。
隻是這溫和卻不是對任何人而言。
他沒有逗留,將錦盒小心安放在了博古架上,之後一臉漠然的離開了書房。
獨留楚翹一人滿目含冤,她很好奇那錦盒裡頭究竟裝的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吃瓜群眾:冷傲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啊。
梁雲翼:坐等父親打臉。
梁雲奇:同等。
梁雲玥:+1
梁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