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下的觸感讓他渾身一僵,他很清楚的知道,他還想要更多。
他親吻著那顆小痣,沉迷其中,卻也小心翼翼,二十九年來從未碰觸過其他女子,但他的動作並不生疏,力道恰到好處,半分也不敢打擾了小婦人。
按照眼下情形,他還是不太敢造次。
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機會與耐心,又不是沒有等待過,隻是這一次.....他不會輕易妥協了。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後,而他也不再是她的臣子。
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了咫尺之間。
梁時的唇緩緩移開,太多的不舍與眷戀讓他險些又俯身下去,但梁時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可恨她折磨了他這麼久,梁時的視線落在那張微啟的粉唇上,他呼吸微蹙,輕輕啄了一口。
指腹輕柔的摩挲著小紅痣,他在楚翹耳邊低喃道:“我知道,就是你對不對?老天總算是垂簾我一次了,又把我送到了我身邊來。翹翹,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梁時等這一天等的有多累。”累到了懷疑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一場。
懷裡的人可能感覺到了倚靠,她不再抽泣,聞著男人身上獨有的成熟氣息,她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又安穩的睡下了。
一隻小手圈住了梁時的脖頸,喃喃喚了一句,“父親。”
梁時:“.......”他可沒有興趣給她當爹!
方才楚翹微微一動,梁時僵住了,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擾了她。
落日徹底沉入雲層,秋華居那頭已經過來催了兩次,但為了二爺和夫人的夫妻情義,阿福堅決守在門外,不能讓任何人過來滋擾。
“二爺和夫人已經睡下,今晚不去老太太那邊用飯了。”
眾人:“.......”才這個時辰,就睡下了?
*
次日一早,楚翹是在一陣燥熱中醒來的,這次的燥熱與平時的不太一樣,是由外延伸而來的。
她感覺被火團重重包圍,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烤熟了。
這兩年多來,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睡的,當睜開眼的那一刻,她察覺到自己正趴在一男子的胸口上,而這男子的雙臂正摟著她......動作很親密。
楚翹用了所有的力氣歇斯裡底,“啊——”
梁時一早就醒了,他之所以躺著未動,不過是想與她多相處一段時辰,再者看著她軟糯糯的趴在自己胸口,他也舍不得抽.身離開。
梁時衣裳發冠穿戴整齊,一臉嚴肅的任由楚翹叫喚了一會,待她安靜下來之後,梁時挑眉看著她,道:“你嚷嚷什麼?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這還不夠讓人驚訝?
楚翹腦中的記憶翻江倒海般湧了上來,她記得自己在楚家賞花,之後聽聞父親噩耗,一時間接受不了刺激,就失去了知覺。
可.....可梁時為何會在她的床榻上?!
梁時一手撐在後腦勺,一邊看著楚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讓到了床榻角落中,她縮在裡頭,雙臂抱膝,一雙水眸瑩潤,憤怒中透著悲傷,模樣可憐兮兮的。
梁時也不忍心讓她如此著急楚家的事,而且她遲遲沒有暴露身份,無疑非常的防備他。
眼下的狀況不一樣了,她是他的妻,她暫時無法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梁時太了解楚翹了,所以他不打算來硬的,更不打算揭穿她,可能時至今日,梁時才明白,對付眼前這小女子,他隻能循序漸進,徐徐圖之,半點心急不得,燥不得。
至於國公爺的事,梁時也很上心,隻要還有一絲希望,他都會全力以赴將國公爺救回來。
梁時自幼就見識過國公爺的本事,他不太相信國公爺就這麼死了。
楚翹委屈至極,心中悲徹難耐,奈何又無法說出口,此言隻能無聲的落淚。
梁時實在瞧不下去了。他接受不了她受了半點委屈,很想問問她,當初她走時疼不疼?又是誰害了她?他梁時一定付出所有替她報仇!
冷硬如他,一顆鐵石心腸也化了,可要配合楚翹演戲,他隻能逗她了,“哭什麼?我又沒拿你怎麼樣。”
楚翹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她滿腦子都是國公爺遇害一事,腦子裡亂哄哄,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還以為時間還早,日後還有的是機會,她甚至覺得總有一日還可以與父兄,母親相認。
見楚翹呆愣愣的隻會落淚,梁時的心軟的不像話,他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眼下隻能跟著裝傻,“是不是被嚇著了?聽說你跟隔壁楚家關係甚好?所以你才這麼擔心國公爺?你放心,國公爺身經百戰,不會那麼容易出事,楚二已經著人趕赴宣府,不久就會有消息。”
梁時這番話當真很有作用,楚翹轉念一想,覺得也在理。
她回過神之後,當即為自己辯解,“我....妾身習慣了一個人睡,下回二爺可不能再這樣了。”
梁時看著她裝模作樣,心頭如被春風蕩過,他梁時仿佛又複生了一次,他咳了一聲,繼續配合楚翹,“是麼?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擔心國公爺之故,所以才昏厥了過去。”他故意道。
如梁時所料,小婦人當即又反駁,“哪有!妾身還是個姑娘家,二爺請自重!”
看來的確是受了刺激,連話都說不好了。
梁時為了配合她演戲,嚴肅道:“此事暫且不可外泄,你聽明白了,若是讓我知道你說了出去,你自己知道後果!”他假意威脅道。
這時,楚翹完全放鬆了警惕,她相信了梁時所說的話,而且也堅信自己沒有露餡。
楚翹點了點頭,“二爺還不留開!”
其實,梁時更喜歡她喊自己的名諱,不過“二爺”兩個字出自她的嘴裡,竟也無端的好聽。
眼下的情況是,暫時不能揭穿了她,且讓她對自己徹底放下戒備的時候,他再詢問因果也不遲。
梁時舍不得下榻,他自幼便就是雞鳴時分起床,今日算是唯一一次賴床了,他如今不敢半分造次,惹怒了這位小祖宗,她還是不會真心接受他。
梁時下了榻,隨著床榻的晃動,楚翹又開始警惕了,她的所有情緒都落入了梁時的眼中。
這件事十分困擾梁時,她為何這般戒備?他不值得信任麼?
楚翹的防備自然令得梁時相當不悅,不過眼下也隻能如此了,她還在他的眼皮底下,這比什麼都重要。
梁時輕歎了口氣,他是當真害怕她,半點不敢惹毛了她。
其實,這一夜梁時一刻都沒有閉眼,但走出聽雨軒時卻是神清氣爽,眸光清明。
如風和如影不自覺的往男女.情.事上去想了,莫不是大人他終於.......開葷了?
二人一路緊跟其後,梁時行至半路側目看了二人一眼,問道:“楚家可有其他消息?”
如風和如影如實答道:“回大人,尚無。不過據探子來報,蕭王府昨夜也派了人去宣府,隻是不知道咱們的人能不能先到一步。”
梁時一揮手,讓他二人止了話。
不管是炎帝,蕭湛,楚家,還是嚴家父子,這些人都在極力維護著自己的權勢與地位。
鎮國公這次若是出事,炎帝的勢力便會大消,這無疑會讓蕭湛更加坐穩攝政王的位置!
蕭湛........梁時猛然間警覺一事,他神色微沉,吩咐了一句,“備水!”他需要沐浴更衣,翹翹最是喜潔了。
梁時又吩咐了一句,“找幾個機靈的丫頭過來,將我箱籠裡的衣裳都熏一遍!”
如風,如影,“.........”開了葷的人果然是不一樣,如今國公爺出事,大人竟這般在意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