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翼:父親此前瞧著的確太過成熟,與母親不相配,眼下一看倒也還好。
梁雲奇:我又想作畫了......
楚翹一心掛念著隔壁楚家,她很想知道父親究竟有沒有事,但眼下更是不敢表露的太過明顯,萬一讓梁時瞧出端倪,她可就是無所適從了。
楚翹感覺到了梁時的視線,她悄悄瞄了一眼,果然就發現梁時在偷看她,雖然隻是用了眼角的餘光,但是楚翹也能篤定他真的是在偷看她。
難道他已經懷疑自己了?所以這才監視著她?一定就是這樣的!
楚翹當即收回了視線,沒有因為梁時的外貌變化而表現出任何的驚訝。她一點都不想讓梁時察覺到她的異樣。
這廂,梁時心頭狂喜,方才小婦人雖是眼神古怪的瞥了他一眼,但這種兩兩相望的滋味,當真叫人沉迷。
梁溫看著楚翹和梁時“四目斜睨”,她笑道:“今個兒的油炸蝦仁果子還不錯,如玉啊,你這幾日辛苦了,多吃些哈。”
楚翹耿直道:“多謝長姐,我不辛苦的。”
梁溫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個弟媳應該已經不是黃花大閨女了,怎的還這般純真?看來梁時沒有教好她啊!也難怪了,當初如玉嫁到梁家之後,也沒個婆子教.導她房.事,且罷,隻要他們夫妻兩個能和和睦睦就成了,她遲早有一日會明白的。
花木暖情緒一直不太好,她是梁府的貴客,否則梁家不可能每日都請她到堂屋來用飯,即便是妾室也沒有這個資格的。
她總以為在梁時心目中,她終歸是不太一樣的。
再看梁夫人,雖說容貌在她之上,可這樣一個宛若沒有開.苞的小姑娘,她如何能擔得起梁家主母的擔子?聽說夫人前幾日還因為吃撐了,讓大夫給她開了消食方子呢!
花木暖心急如焚,奈何還無計可施,夫人果真是一個心機高手,竟然能在這麼短暫的數日之內就贏得了梁時的心了?!
花木暖極力讓自己的情緒平緩下來,她在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她一定會成為梁時最貼心的紅顏知己。
這廂,梁時自然看出來楚翹正當憂心忡忡,他也知道她在掛心何事。
為了讓楚翹安心,但又不至於懷疑她自己暴露了,梁時隻得想了一個迂回策略,道:“長姐,你今日去一趟隔壁楚家,親自給楚夫人送些柿子過去。楚二昨夜啟程去了宣府,楚大奶奶又是有孕在身,你若得空,多陪陪楚夫人。”
梁楚兩家的交情一直都很好。
梁溫沒有察覺到梁時話裡的異樣,她認為此事再正常不過,遂道:“也好,我一會就同母親一道過去,母親今晨還吵著要去隔壁摘石榴。”
楚翹喜歡吃石榴,所以楚家種了大片的石榴林,每至深秋,紅彤彤的石榴垂滿枝頭,遠遠看去,像是一隻隻精致的小紅燈籠,煞是好看。
這時,楚翹留了一個心眼,二哥去了宣府?他是不是去尋父親了?怎麼朝廷也沒個消息傳出來?
諸多事情,她都想不通。
上輩子也時常遇到諸如此類的事,後來她發現,很多事都不是她表麵看到的那麼簡單,那些朝中政客所言所行都是千轉百回,她所看到的,所聽到的,很可能都不是真的。
楚翹急切的想打探消息,她咳了一聲,道:“我....若不也陪著母親去摘石榴,那個......楚二公子去宣府是為何事?”
反正兩家關係好,隨意提及一下楚遠,應該無傷大雅。
梁時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唇角一抹笑意輕輕蕩過,這個小婦人,扯謊都不會,他怎就到了現在才發現她身上的秘密?
不過,或許正是因為她的真性情,他才久久無法放下她。
梁時極力配合,連眼神中的火熱都強行壓製住了,正色道:“嗯,這件事恐與鎮國公有關,你無須知道的太清楚,總之我與你說過的話,你都要記住,聽懂了麼?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會去我書房,我再細細說與你聽。”
眾人:“.........”有什麼秘密是他們不能知道的?大人和夫人非要去書房悄悄說?
花木暖抬起頭來,漂亮的眸子已然微潤,她知道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她隻能看著心上人與旁的女子鳳凰於飛。
花木暖終於開口了,她是苗疆女子,相貌綺麗,眉目之間還有一絲中原姑娘沒有的風情,說話時的嗓音細柔綿長,是個地地道道的淑女,“大人,現在老太太的病是由周公老先生親自看診,我瞧著老太太倒是精神了不少。”
說話時,一副女兒家受儘委屈的模樣展現的淋淋儘致。而且仿佛無時不刻都在關切著梁老太太。
花木暖心裡很清楚,像梁時這樣的人不會輕易對旁人付出情義,但梁老太太是他的母親,若是哄好了梁老太太,梁時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
梁時應了一聲,微垂眸時,又瞥了一眼楚翹,沒有在她臉上看出任何“善妒”的痕跡。
她果然此前都是假裝,她就那麼不想待在他身邊?一開始就想法設法的和離?
一想到此事,梁時胸口便是一陣酸脹難耐,還有一絲氣憤,他這些年如何對待她的,難道她都不知道?!
從三歲起,他就事事讓著她,兩家世代交好,七歲之前時常在一塊玩耍。
小女娃實在是調皮,打碎了梁老太太價值連城的如意碧璽,也是他站出來頂鍋。
後來稍微長大了些,她又開始找了機會往集市跑,哪次闖了禍不都是自己和楚二一道給她擺平的?
還有十歲那年,楚家女眷進山掃墓被山賊所擄,當初梁時也在場,他為了護著她,被賊人斷了一指。
他也隻是個十歲的孩子,豈會不知疼?可看著嚇傻的小姑娘,他還笑著安慰她,“不怕,我會救你回去。”
即便在那個時候,他已經在她麵前許諾了。
她是有多傻,竟遲遲看不出來他的一片心意?
難道非要逼著他在她麵前直白明了的表露,她才能明白?
梁時深吸了口氣,喝了一碗清粥之後,便不再用飯,他體內火氣旺盛,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而罪魁禍首還在漫不經心的吃著一小碟子鵪鶉蛋。她上輩子就不太會用筷子,夾了幾次剝了殼的鵪鶉蛋,但就是夾不住。
梁時:“........”
梁時耐著性子等了片刻,他從來不會無故逗留,隻好吩咐丫鬟又給他盛了一碗小米粥。
為了配合楚翹的速度,梁時今晨拿出了巨大的耐心在用飯。
一屋子的人都瞧出了苗頭,再這樣下去,梁府遲早要有老四出生了。
梁雲翼與梁雲奇還沒見過這樣的父親,兄弟兩人很有默契的笑了笑,快速用完早飯,就離席了,梁雲翼道:“祖母,父親母親,還有姑母,你們慢用,我與二弟先去書院了。”
兄弟兩人一離開,梁溫很快也帶著梁雲玥走了。梁老太太今個兒也甚是安靜,吃了一盅燕窩,就讓嬤嬤扶著去了隔壁的楚家。
花木暖見勢,不知該留?還是該走?按著她的本意,她肯定不願意讓梁時與楚翹獨處,可他二人都已經同房了!獨處又算得了什麼呢。
花木暖僵在了桌案邊。
這個時候,梁時自然不喜歡任何人打擾了他與楚翹的獨處,遂冷聲道:“我與夫人有話要說,你先回去。”
夫人.....他現在已經口口聲聲的喊她夫人了麼?
花木暖鼻頭一酸,當著梁時的麵,毫不避諱的紅兒了眼眶,但她還是聽從了梁時的話,優雅的起身,又保持著婷婷嫋嫋的姿態離開。
這廂,屋內很快隻剩下幾個侍立的小丫鬟,另外還有梁時與楚翹兩人。
見楚翹還在與描金小碟裡的鵪鶉蛋做抗爭,梁時遞了一隻瓷勺過去,“你傻麼?不會用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