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子嗣大事(1 / 2)

楚翹不會對蕭湛做出任何的評價。

他或許的確有篡位的野心, 但那些年,他並沒有傷她分毫。況且炎帝才剛登基那會, 朝綱不穩, 就連她這個皇太後也要行事小心, 那個時候都是蕭湛擋在他們母子麵前。

不過,當著梁時的麵, 楚翹違心道:“二爺說的是, 妾身省得了,二爺可還有旁的事?妾身乏了, 想回去歇著。”

梁時不想放她走,前兩年在苗疆,他無時不刻都在掛心,其實他內心深處很清楚,待他回京那一日, 他恐怕就連她最後一麵也見不上了。

從炎帝口中得知她已經不在這世上了,梁時更加難以接受, 以至於他此前就算看出了端倪,也沒有放在心上。

終於,老天似乎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將她奪走, 又將她送了回來。

梁時這才剛剛如獲至寶,他自然是想與她多多待在一塊, 起碼得讓她知道, 他梁時的一片心意。

梁時捏了捏高挺的鼻梁, 即便是朝堂之事也沒有令他這般費心過,他試過太多討好她的法子,但是沒有一樣是湊效了。

故此,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妥了。

威逼利誘不成,討好諂媚也是不成,她雖看著嬌弱,實則刀槍不入,害人不淺。

書房的桌案上不知何時擺放了一碟子的石榴,各個豔紅渾圓,一看就是石榴中的極品。

楚翹正納罕著,梁時撩袍在圈椅上落座,保持著他一貫的風流儒雅,時刻都是俊美男子,他看著楚翹,指了指桌上的石榴,道:“剝了。”

楚翹:“.......”敢情是拿她當做丫鬟使喚了。

不過,妻子伺候夫君,好像是天經地義的,楚翹沒有為人妻的經驗,也沒有伺候過人,所以她很不習慣。

自然了,裝模作樣一下倒是可以的。

楚翹的小手很小,她伸出雙手去抓了一隻石榴,然後就開始剝了,可......她的指甲太軟,扒不動,也摳不動。

總不能上.嘴.生.啃吧?

梁時隻不過是找一個借口留她在自己跟前,隻是沒想到一隻石榴就將她給難住了。

他的皇太後曾經難為過多少大臣宮人,眼下卻因為一隻石榴都快委屈哭了。

見楚翹雙眸盈盈,鼻頭微紅,梁時太陽穴漲痛,麵不改色道:“研墨吧。”

楚翹將石榴放下,倒不是她真的矯情,隻是......她就是這樣的人,受不了半分委屈,她能有什麼法子?

走到桌案前,楚翹嘀咕了一句,“若不還是將花姑娘叫過來吧。”

她今日穿著一件銀白小朵菊花青領對襟褙子,梳著婦人發髻,臉蛋微粉,一雙水眸無精打采的蔫了,好像待在這間屋子裡,讓她無比的壓抑難受。

梁時已經快等不及了,他很不喜歡楚翹這個表情。

梁時輕笑了一聲,明顯不悅,“這是你份內的事。怎麼?你難道想回顏家?”

楚翹當然不想回什麼勞什子顏家,顏如玉那十幾年的日子,她一點都不想體會。楚翹知道梁時是在威脅她,他難道有什麼怪癖?讓誰伺候不好,非要將她留在這裡。

梁時明明沒有將她放在眼裡,總不至於看上她了吧?

楚翹挽袖研墨,她還以為梁時會寫字或是作畫,她知道梁時除卻寫了一手的好字之外,還是一個書畫高手,就連宮裡的畫師也不及他。她猜測梁雲奇是不是遺承了梁時?

不過,梁時卻鮮少作畫。

她道:“二爺說的是,妾身隻是擔心自己沒法勝任,這才想起了花姑娘。畢竟花姑娘德才兼備,又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會岐黃之術,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誰若是娶了她,定是修了幾世的福氣了。”

梁時聽著她在自己身邊絮絮叨叨,他豈會不明白這小女子的一番“苦心”。

梁時簡直就快被她給氣死了,她就那麼迫不及待的將他往外推?他哪裡不夠好了?相貌?體格?才情?權勢?

他缺了哪一樣了?她要如何才滿意?

書房內一陣詭異的安靜之後,突然傳出“啪——”的一聲,楚翹站在梁時身側,就見他單手捏碎了一隻石榴,豔紅色的汁液濺了出來,在宣紙上留下一串難以拭去的痕跡,還有一些石榴籽四處滾動,炸的滿桌都是,場麵混亂。

楚翹:“.........”梁時他太暴戾了!誰像這樣剝石榴啊!

氣氛一度詭異,楚翹僵住了,半分沒有動彈。

梁時不過隻是無處發泄,純碎是被小婦人給氣傷了,他無比悔恨方才的舉動。想營造好感已經是很難,他方才這個行為當真不該,也不知道有沒有嚇著她?

梁時將裂開的石榴放在了桌案上,他沒有回頭,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今年的石榴容易炸開,聽聞果園的收成不錯,三爺近日都在府上,你若是想吃果子,就讓三爺吩咐人去摘些過來。”

梁時兩年前失蹤之後,梁家的莊子田產逐漸被那些宿敵侵占,楚翹的確記得有幾處果園,她不曉得梁時怎的突然這般好心,他肯定是在掩飾自己的暴戾。

他果然是有隱疾的!

就連她都瞧出來了。

楚翹低低應了一聲,生怕惹了梁時不高興,他也隻手將她當做螞蟻給捏死了,“嗯,妾身曉得了。”

她嗓音糯糯柔柔的,明顯是有意壓低了聲音,梁時身子一滯,她果然是被嚇著了......

梁時承認自己對她的獨占欲,他甚至會想方設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真相,就連隔壁楚家也休想過來搶人,可他與她之間長此以往下去,也不是辦法。

梁時突然側過臉來,看著正在呆立著研墨的楚翹,嗓音低迷的問道:“你怕我?我可怕麼?”

楚翹尬笑了兩聲,再次違心道:“二爺宅心仁厚,妾身豈會怕?妾身這是.....敬畏......對,妾身是敬畏二爺的。”

梁時也尬住了,兩人四目相對之餘,楚翹當即低垂著眼眸去再去看他。

梁時隻能暫且作罷,楚翹對他的防備之深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以為,他二人之間既有青梅竹馬之誼,又有君臣之契,總歸是不一樣了。可楚翹似乎不是一般的排斥他啊。

梁時不是一個輕易受傷的人,此時此刻,仿佛五臟六腑都被傷了一個遍。

世人常說,“情”字最是惹人愁腸,此話當真不假的。

他梁時也算是人物了,怎就載了她手上了!

梁時揉了揉太陽穴,那裡青筋凸起,是被氣的。

這廂,楚翹也覺之十分煎熬,終於等到了晚膳時,門外的如風道了一句,“二爺,夫人,該用飯了。”

如風話音剛落,梁時就感覺到身側的小婦人長舒了一口氣,似乎突然放鬆了下來,像是解脫了。

梁時:“.......”反正他已經被她傷慣了,再傷幾次也無妨。

梁時今日有意放慢了步子,小徑兩側樹蔭葳蕤,還有殘餘的桂花浮香,小風徐徐,景致極好。

楚翹原本是想等著梁時快一步,然後她尾隨其後,這人步子一向很大,今個兒怎麼這般緩慢?

楚翹一加快,梁時也快了起來,總之二人一直保持著相近的距離。

楚翹:“.......”如果可以話,她都想撒腿就跑。

二人一左一右來了秋華居,守門的小丫鬟恭敬的笑道:“二爺,夫人,老太太和三爺已經等您二位多時了。”

除卻小丫鬟之外,楚翹發現屋子裡的旁人也皆是麵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