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害了心病(2 / 2)

一個嫁過人的皇太後,又借屍還魂了.......他會怎麼想?

見楚翹出神,梁時問:“想什麼呢?”

楚翹咬了咬唇,試探道:“今年是猴年了,咱們要不要出去買......小猴子剪紙?對了!我那日在集市看到過,有一家剪紙很是精致,十文錢能買好幾張。”

見她警惕又慌張,梁時無奈一笑,“不必買了,拿剪紙和紅紙過來。”

楚翹笑了,沒想到梁時越來越好說話,而且每次做的事都非常合她心意。

不多時,阿福取了剪刀和紅紙過來,笑道:“夫人,您有所不知,咱們大人的剪紙可謂是精湛,當初就連隔壁的皇太後也時常纏著我們家大人給她剪。”

“夠了,出去!”梁時止住了阿福的話。

楚翹察覺到了梁時臉上淡淡的不悅,他果然是不喜歡她的。

的確,她當初是蠻橫不講理,即便知道他在讀書,也愣是打擾了他,非要讓他給剪小猴子。

楚翹癟了癟嘴,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梁時剪紙,之後就帶著小猴子剪紙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梁時幽幽一歎,他同樣迷失了。不知如何待她才好。

大年三十這一天,天際陰沉,到了晌午的時候終於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場景盛大。

梁時身上披著黑色貂皮大氅,他立在庭院中,伸手接住了幾朵雪花,看著它們在掌中起舞融化,美豔不可言喻。

楚翹透過高麗紙糊著的窗欞往外看了一眼,隻見梁時也正看著她。

隔著千萬朵的雪花,還有一層薄薄的窗欞,二人的視線相互交纏,似有諸多話要說。

梁時朝著楚翹招了招手。

楚翹本來就很喜歡熱鬨,既然下雪了,她自然想出去轉悠一下,可梁時這般招招手,好像是在對待一隻小寵物,她又不想出去了。

片刻之後,梁時轉身離開。

楚翹急了。

什麼嘛?說走就走!

楚翹賭氣不出去,還沒到傍晚,庭院中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瑞雪,東邊天際還有淡淡的太陽的光暈。

這天實在是奇怪。

楚翹的好奇心終於輸給了自己的矜持,她穿的厚實,披風裡麵還抱著一隻湯婆子,就這樣走出了寢房。

她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盛大的一場瑞雪,仰麵望天,好像人突然藐小到了不存在一般,還有滿園俏麗的臘梅。

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人,她側頭一看,就見梁時手中握著一把二十四骨的油脂傘,他氣定神閒的站在她身後,唇角微微揚著,說話時,呼出的白起明顯可見,還有蕩蕩悠悠的龍涎香的氣味。

是楚翹所喜歡的。

曾經的她,但凡是名貴的東西,她統統都喜歡。

如今又多了一個他。

梁時解釋了一句,“方才出去處理公務,所以才離開了。你不是不願意出來麼?”

楚翹內心蕩出一陣“嗬嗬嗬......”,麵上卻莞爾一笑,“我方才也有事在身,我在給兩個哥兒寫信。來年就要參加考試了,你這個當爹的也不著急!”

楚翹原先並不覺得梁時有三個孩子有什麼緊要的地方。

她也很喜歡繼子繼女。

可一想到梁時曾與彆的女子那麼親近過,還生了三個孩子,楚翹臉上的笑意淡去了,突然就變了臉,“天冷,我要回去了,你自己看雪吧。”

楚翹一邁步子,梁時也跟在後麵,直至送她上了屋簷。

他本來跟著一道入屋,但一扇門扉突然擋在了他麵前,小婦人隔著一道門,道:“我乏了,今晚先睡。”

梁時:“........”

梁閣老並不能明白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的姑娘也會多愁善感?

這完全超乎了梁時的想象,以前的楚翹完全是個沒心沒肺的。

梁時又想起了癡情蠱。

她現在對他一片癡情了,怎麼還不理睬他?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著半月之多,梁時已經很少能在楚翹臉上看見笑意了。

這廂,楚翹也漸漸懷疑梁時是不是不喜歡她,否則這些天每晚都抱著如花似玉的妻子,梁時他如何能毫無想法?

*

二月二龍抬頭,福建那邊已經成功扣押住了一批商船,而且截獲的貨物正是杭州運去的杭綢。

羅一倫興衝衝的將消息送了過來,“梁大人,如你所言,朝廷製造局的料子都運去海外售賣了,至於得來的銀錢究竟去了哪些人的腰包,還要繼續查下去。”

梁時應了一下,算著日子,京城那頭應該差不多有消息了,梁時道:“羅大人,本官打算帶著夫人先行回京,杭州府這邊還得勞煩羅大人繼續嚴查!一個也不能放過!”

羅一倫應下,“好,我聽梁大人的!衛嚴來信了,張知府隻是招了嚴家大爺,嚴首輔雖是置身事外,但這次內閣已經隱有不穩。”

梁時點頭,交代了一句之後,就吩咐如風和如影準備啟程回京。

楚翹懼寒,大年三十那天的瑞雪一直下到了半月前,她便也一直窩在屋內沒有出來。

梁時從丫鬟口中獲知,楚翹整日伏案看話本,看到關鍵的地方,還會情緒失控。

梁時這陣子忙於對付杭州府的官員,也沒有時間來看她。

這一日,他敲響了門扇,開門的人是阿福。

梁時直接邁步進屋,就見楚翹正揪著帕子擦淚,一手還握著一本藍色書冊的話本子。

梁時一看就知道是這麼回事,他的姑娘終於長大了,這是開始矯情了?

梁時走了過去,高高在上的站在她身側,低頭著挑眉看著她,“怎麼了?大白虎寫的不好?要不要為夫將他捉來,任你打罵?”

楚翹抽泣了幾下,將書冊合上,她委屈的不行,仿佛書中人物就是她自己。

她看著梁時,鼻頭微紅,大眼紅潤水瑩,“你說,是不是世間的男兒都是負心漢?”

梁時一僵,“.....不是。”

江南的房舍沒有修炕,楚翹是趴在榻上的,屋內燒了火龍,她身上隻穿著一件粉紅色的交領中衣,可能哭的太認真,胸口也濕了,映出了小衣的玫紅色衣帶。

那瘋狂旖旎的場景再一次在梁時腦中浮現,他移開了視線,哄她,“這些都是假的,你不信的話,讓大白虎親自過來承認。”

楚翹很崇拜大白虎,她可不想將他捉來嚴刑拷打,但對於兩個繼子和繼女,她又是法子內心的喜歡。

至於張氏.....楚翹根本就沒見過她,但這些日子以來,她想起張氏的頻率愈發的頻繁了。

楚翹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她捂著胸口,眼巴巴的看著梁時,“我這裡空空的,快要難受死了。”

她長的前凸後翹,小衣後麵的風景更是讓人血脈噴張,梁時唇角一抽,好像見不得她揉.著胸口,梁時拉開她的手,一字一句告訴她,“怎麼了?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隻要為夫能幫到的,一定會替你出口氣。”

楚翹還能說什麼呢?

她能怨誰?

張氏才是梁時的原配夫人,還給梁時生了三個那麼好的孩子,這些都是她做不到的,她就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認。

楚翹活了兩輩子從來都沒有像今日這樣挫敗過。

她恐慌,焦慮,不甘,患得患失,又好想將梁時摁倒,然後沒羞沒臊的生娃娃。

可是,最終她隻是哭鼻子了,用了眼神控訴著自己的不高興。

楚翹揪著梁時的衣襟擦了擦,一臉生無可戀,“我,我大概是害病了。”

梁時:“......沒有,你好得很。這幾日大夫不是天天過來給你把脈。”

楚翹很堅持自己犯了病,“不好,一點都不好,我這次害的是內傷。”她又想捂著胸口。

梁時柔聲安撫,“......無事的。”

楚翹感覺無比的痛苦,這種痛苦比以前經曆的苦日子還要痛苦百倍,“怎麼沒事?我已經覺得活著沒甚意義了。我,我心頭難受,不信你摸摸,裡麵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梁時,你說我是不是心出了毛病?”

越聽越離譜,梁時抓住了她搗亂的雙手,他現在不太敢確定是否與癡情蠱有關係,“.....明日回京,你總該高興了吧。”

回京麼?

“回京為什麼要高興?就算回京,我這心裡還是空空的,你根本就不懂我,我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快要難受死了。”

梁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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