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害了心病(1 / 2)

梁時走出了淨房, 假裝才剛剛看到楚翹, 他嗓音淡淡的, 卻是帶著不可言表的曖昧與隱忍, “你什麼時候來的?”

楚翹睡了三天三夜,用了飯之後, 此刻精神頭極好, 本想找花木暖打一會葉子牌,卻被告知, 花木暖因為得罪了梁時, 而被禁足了。

楚翹閒著無聊, 大晚上的又無處可去, 加上她也很想梁時,所以就順著自己本心, 過來尋梁時了。

方才守在門外的如風和如影告訴她,梁時在更衣換藥。

故此,楚翹想都沒想就步入了屋子,她記得梁時是因為她而受傷的,她當然要幫梁時上藥。

她又不是一個沒良心的人麼?她是麼?當然不是了!

楚翹也裝作自己剛好過來, “我才來, 你沐浴過了?怎麼這麼大的人都不知道照顧自己?你身上有傷口, 如何能沐浴呢?就算是要沐浴, 你也不能自己來呀, 你忘了你都是有妻子的人了!”

麵對小婦人一番訓斥, 梁時覺得有些陌生, 但他並不排斥,起初懷疑她的身份時,看著陌生的一張臉,他也不曾排斥,更何況是現在?!

二人都有所隱瞞,梁時不由得挑了挑劍眉,這間屋子沒有燒地龍,但梁時感覺不到熱,反而是內心熾熱難耐,真想......再次回味那天晚上的情形!她肯定會願意的,隻是那樣的話,他梁時似乎乘人之危了。

楚翹挽著梁時的手臂,將他當做了病患,“我聽阿福說你前幾日失血過多了?還將我被褥都浸濕了?有這回事麼?梁時你也太小心了。”

梁時欲言又止,被動的由楚翹牽著坐在錦杌上,他麵容微燙,似乎已經超乎了他自己可以控製的程度了。

楚翹說著,非常麻利的打開了桌案上的藥箱,找到了金瘡藥之後,就對梁時道:“你呀,給我好好坐著,我給你上藥。”

梁時扯了袍子,蓋住了那處明顯的喧囂處。

楚翹的目的已經不太單純,說是要給梁時上藥,她那邪惡的白生生的爪子已經附上了梁時的小腹。

之後半蹲在了梁時跟前,仰麵笑盈盈的看著梁時,“疼麼?”

梁時倒是不疼,隻是.....眼下也不太好受。

楚翹稚氣未脫,麵頰因為睡了三日之久,顯出粉紅色,模樣憨憨的,讓梁時誤以為他禽獸了,隻聞楚翹道:“我給你吹吹?”

梁時額頭緊繃,瞬間感覺不太妙。

果然,就見楚翹俯身,唇微微撅起,呼出的熱氣絲絲縷縷噴在了梁時的小腹上。

梁時旋即雙手伸出,迅速抓住了楚翹的雙肩,嚴肅道:“不疼了,上藥吧。”

梁時的臉色緊繃,好像不太高興,楚翹隻能點到為止,但還是輕手輕腳的給梁時上藥,梁時忍耐了半天,她終於肯給他綁上繃帶。

一切完成之後,楚翹滿意的看了看,道:“我明日再幫你換藥。你若是不聽話,一不小心就要血流成河了。”

梁時麵無表情,應了一聲,“嗯。”

兩人雙雙回了寢房,梁時沒有上榻,而是從博古架上去了一本《心經》,為了防止這本書不足以讓他心靜,他順道給楚翹拿了一本話本子。

是以,兩人躺在榻上看起了書。

楚翹一開始不老實,看到了精彩的地方,終於隻顧著自己樂嗬去了。

梁時依舊在看第一頁,他覺得明日很有必要去找一下那位叫做大白虎的人,讓他多寫幾本才成。

阿福在內室又添了兩盞油燈,她偷偷瞄了一眼床榻,雖說大人和夫人什麼也沒乾,可她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京城又寄來了書信,還有三爺梁啟派人送來的吃食。

楚翹抱著書信,興衝衝去找梁時,“梁時,隔壁長嫂又生了一個胖娃娃。”

梁時對楚家的事不甚感興趣,他與羅一倫交代了幾句,大步走了過來。

被楚翹強行“伺候”了幾日,梁時腹部的傷口已經大有好轉,見楚翹並無本分思家之情,梁時也就放心了。

算起來,楚翹兩輩子加起來,還是頭一次在外麵過年。

這一天天際灰蒙蒙的,但依舊沒有落雪的跡象,梁閣老也是個憂民的,他低頭看著雀躍歡喜的楚翹,道:“你不是說自己很厲害麼?許願一定會實現?我今天帶你去拜佛,你倒是向佛祖祈福早日降雪,不然明年百姓就要挨餓了。”

楚翹當過皇太後,她也想心懷天下,可恨的是能力有限。

梁時此言一出,她當即應下,“那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吧,我聽說皇上每年也會擺神壇祈福上蒼。”

到了這個時候了,楚翹又中了蠱毒,她卻依舊不肯在梁時麵前承認她的身份。

這讓梁時有些挫敗感,他牽著妻的小手,低頭問她,“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楚翹打馬虎眼,“這個,這個事全京城皆知,又不是我一人。”

還在隱瞞......

梁時歎了口氣,牽著楚翹上了馬車,這一次梁時帶了十來個貼身高手,上次的刺殺事件萬不可再發生第二次。

馬車搖搖晃晃,小婦人一雙熾熱的眼神實在是明顯。

這些日子,她總是黏在他身邊,晚上顧及他的傷勢,隻是抱著他胳膊睡覺,但這已經快要將梁時給逼瘋了。

他甚至於不知道眼下還在空虛什麼,明明她就在身邊,明明她現在這般喜歡他。

而且,如花木暖所言,癡情蠱是根本就解不了的蠱。

他的姑娘這輩子都會對他一個人死心塌地了,他沒有理由不高興。

但這種空洞根本無法忽略。

楚翹伸手,用了一根手指頭在梁時腹部戳了一戳,“你什麼時候能好?我昨天晚上瞧見都結痂了,你......你怎麼還說什麼來日方長?那得有多長?你我都成婚好些日子了,還沒圓房呢。”

梁時薄唇微微一動,他的姑娘熱情又大膽,她還不知道那晚所發生的事。

而他呢?根本無法說出口。告訴她,她中了蠱毒,所以他們早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梁時淡淡問道:“你急?”

楚翹很不滿意,“嗯,我想給你生娃娃。梁時,以前是我錯怪你了,我還以為你.....不是好人呢。”

梁時苦笑,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梁時抓住了楚翹不安分的手,“不急。”

楚翹有些生氣,怎麼不急了?以前是他自薦枕席,現在反過來了,他怎麼還不接受了?

她還不夠美貌麼?雖說與上輩子相比,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遜色,但絕對是個大美人。

楚翹一路上憋著沒說話,下了馬車之後,卻是被空前的盛況給吸引了,隻見寺廟內前前後後跪滿了人。

這些人有穿著錦衣華服的,也有衣衫襤褸的,有耳順之年的老者,也有梳著總角的孩童。

但所有人都在祈求上天一件事:求雪。

楚翹到了此刻才明白瑞雪對尋常百姓而言是有多麼重要!

梁時牽著她往前走,直至行至廟堂內,二人看著金身佛像,又是相互看了一眼。

梁時今日的神色很認嚴肅,他看著楚翹,對她說:“你聽著,我梁時除卻天下百姓之外,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你我夫妻情義,此生不渝。”

楚翹一下捂住了唇,她眨著大眼,眸中含霧的看著梁時,內心愧疚不已,她能告訴梁時她其實並不是顏如玉,而是楚翹麼?

他會信麼

還會喜歡她麼?

會不會嫌棄她?畢竟他曾說過她是個蠢姑娘。

梁時揉了揉她的發心,帶著她跪在了明黃色的蒲團上,梁時望著金.佛,道:“佛祖在上,弟子梁時有一事相求,祈求佛.祖.佑.我天.朝子民,賜一場瑞雪,得來年豐收。”

若僅是一年沒有大雪也就罷了,可據楚翹所知,就連北直隸也已經好些年頭沒有下雪了。

她此前並不知民間疾苦,還以為梁時是大奸佞,現在看來她當真是個膚淺愚蠢的女子。

學著梁時的語氣,楚翹也道:“佛祖在上,弟子....顏如玉有一事相求,祈求佛.祖.佑.我天.朝子民,賜一場瑞雪,得來年豐收。”

顏如玉?

梁時唇角微動,之後又如若無事的牽著她起來。

他會等著,終有一日他的姑娘一定會告訴他一切。

*

過年是大事,半點不能馬虎,回到宅子之後,楚翹拿著紅紙去向梁時討字。

梁時倒是很愉快的賜了她幾個福字。

楚翹記得梁時還會很多剪紙的小玩意,他不僅寫了一手的好字,手也非常靈巧。

年幼時,梁時還給她剪過小猴子。

但是......她若是開口的話,身份就暴露了,楚翹現在不擔心有人害她了,她擔心的是梁時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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