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話總是沾著毒, 能讓人輕易頭昏目眩, 這一招對如今的楚翹而言更是百試百靈。
陷入深情的女子最是情緒波動,剛才還因為梁時看了波斯美人一眼而不高興, 此刻卻又歡喜雀躍, 一臉愛慕的看著梁時。
波斯美人訕了訕, 沒有再接話,她萬萬沒想到天.朝官員如此不給她麵子,她好歹也是波斯公主, 美貌風情自是不必說了。
波斯使臣臉上也沒甚光彩, 今日的宮宴原本是要給他們洗塵的, 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冷場。
公主的歌舞雖是一開始凡響很大, 但結束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梁大人與他夫人身上。
其實,波斯使臣這一趟來朝, 鬥香是一個目的,第二目的就是聯姻。
能給波斯公主擇一門天.朝良婿, 對波斯國也大有好處。
當然了, 波斯使臣的目標鎖定在了蕭湛身上,畢竟他才是手握大權的攝政王, 可宴會上眾人的注意力怎麼全部集聚在了梁大人身上了?
波斯使臣一時間也沒能看出路數。
這時蕭湛的視線從楚翹臉上移開,他自是看懂了楚翹眼中的情緒,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梁時了。
可.......梁時明明十年光景都沒有令楚翹動心, 他二人才在一塊多久?
蕭湛是不信的, 他一直認為楚翹就不是這世間的女子, 她純淨的像落入凡間的仙靈,沒有凡根。
他以為楚翹這輩子都不會對男子動心。
但並不要緊,因為他的謀劃隻要達成,她還是他的金絲雀,隻有他才靠近她,接近她。
蕭湛這輩子被人奪去的一切,他發過誓總有一日都會儘數奪回來。除卻江山之外,如今還有一個她。
蕭湛幽深的眸色突轉,很快掩飾了他的暴戾,道:“皇上,臣先說兩句。”
即便是攝政王,也得顧君臣之禮。
炎帝虛手一抬,白玉一樣年輕的臉龐上還染了幾絲紅暈,是個俊俏的男子。他此前見過楚翹,隻覺她長的嬌小,今日一見卻又是另一番體會,現在倒是覺得梁時會喜歡這樣的一個小婦人,似乎並不奇怪。
炎帝自認,他也好這一口,嬌嬌柔柔的才是心頭好,隻可惜.......他最喜歡的那一個卻不在了。
這時,蕭湛朗聲道:“大周自曆朝數百年以來,與波斯國早有來往,此番鬥香大會,我大周會讓梁夫人親自出戰,不知波斯國派誰出來一比高下?”
聽到了“梁夫人”三個字,楚翹當即坐正了姿勢,她現在很喜歡這個身份,比當皇太後的時候舒適數倍。
而且,一聽到彆人喚她“梁夫人”,心頭會湧上一股淡淡的甜蜜,像是吃了冬日的柿子餅,一絲一縷的甜到了心坎上。
期間,還不忘與梁時暗送秋波。
梁時端坐著,眼眸沉靜,視線似乎就凝結在桌案上,還是那種清心寡欲的臉,隻是多了一些和善。
波斯使臣尚未開口,波斯公主雙手合攏,朝著炎帝盈盈一福,之後看向了蕭湛,對他微施一禮。
她今日才正式得以看見蕭湛,此前在朝廷的驛站就聽聞過蕭湛此人,而且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他。
炎帝終歸是稚嫩了些,像她這樣自幼在權勢旋渦中打滾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蕭湛的野心勃勃。
蕭湛的深沉與城府對她而言是一種吸引力,但與此同時,波斯公主腦中又閃現了梁時的臉,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她笑道:“我願與梁夫人一較高下,鬥香大賽就在半月之後如何?”
既然波斯公主都提出日子了,天.朝沒有延期的理由,否則就顯得膽怯了。
而且楚翹就是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她最不或缺的就是自信,她認為除卻朝堂紛擾之外,世間一切事情都難不倒她,彆說是半個月了,明日比試都可以。
蕭湛看向了楚翹,打算詢問半月是否足用,楚翹對他連連點頭,但眼神中卻沒有看著梁時的那種熱切。
蕭湛眸色一沉,轉而又恢複如常的肅嚴,對高麗公主道:“半月之期無問題。”
就這樣,鬥香大會定在了半月之後的三月初三。
從宮宴上回來時,楚翹被人叫住了,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她上輩子看著長大的炎帝,因著喝了幾杯竹葉青之故,炎帝麵頰潮紅,桃花眼泛著瑩潤的光澤,已經與先帝有幾分相似了。
楚翹對她那個短命表哥的映象並不深,但表哥的確是個好看的人物,炎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著外人在場,炎帝道:“梁夫人,你可有把握?”
楚翹看著梁時走來,她挪了幾步,站在了他身側,嬌小的身段與梁時的挺拔偉岸相比較,立即顯得小鳥依人。
此時,大殿之內的諸人都已經陸續退下,炎帝其實很想提醒梁時,身為權臣一定是要注意莊重的形象,畢竟梁時是天.朝的門麵啊。
但一見楚翹粘人的樣子,炎帝頓時失語,隻是會深莫測的笑了笑。
楚翹道:“妾身自當儘力而為。”
話音剛落,梁時抱拳行禮,“臣攜內人先行告退。”
長夜漫漫,這碩大宮廷著實寂寞,炎帝微醉之態,很想將楚翹與梁時留下,但又實在沒有合適的借口。
他是帝王,即便想讓老師和師娘留下作伴,他也無法開口。
隻好道了一句,“嗯,那朕就等著梁夫人的好消息。”
楚翹端莊的點了點頭,這才跟著梁時離開了皇宮。
這幾日,楚翹一得空就會黏著梁時,她心思單純,想什麼就做什麼。
二人一上馬車,楚翹嬌嬌弱弱的身子就靠了過來,她挨近了梁時,一手雙還主動握住了他的,以前隻覺得梁時長的好看,如今一看就連手也修長精致,並且有形有力。
馬車開始行駛,梁時突然道了一句,“日後休要飲酒。”
楚翹並不貪杯,她隻是嘴饞,看到梅子酒就喝了幾口,“就一點點,不多的。”
她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合攏,打了一個手勢給梁時看。
梁時一直都在留意她,自是知道她隻是品了幾口,又見她嬌態百出,儘管知道是癡情蠱的作用,但梁時已經不忍讓她傷心半分,凡事都依著她,“以後想喝多少都可以,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自己心悅的人就在身邊,楚翹覺得通體舒暢:“沒有啊,我很舒服。”
梁時另一隻手很有規律的敲擊著廂椅,眉頭微微蹙著,“今晚的獅子頭合口味麼?”
楚翹大大點頭,“還不錯,像是江南的廚子做出來了。”
看來她是吃嘛嘛香啊!
梁時一直密切關注著她,知道她癸水一直未至,卻見她又無半分有孕之態,梁時幽幽一歎,“嗯,你若喜歡,我讓古叔請一位江南的廚娘回府。”
楚翹點頭,“梁時,你真好,我.....什麼時候能給你生娃娃?”她總是無比直白,熱情的像個孟浪的姑娘。
不過梁時很喜歡。
他被這話一驚,悶咳了一聲,“鬥香大賽結束之後,你若是得魁.......任何事都依你。”他尾音低迷,像帶著小勾子,撩的楚翹一顆女兒家的芳心蕩蕩悠悠。
楚翹笑了,“那好,一言而定,到時候不準發反悔!”
梁時:“.......”她很急?
軟玉溫香就在眼前,梁時腦中又浮現了那晚的情形。
這陣子,他幾乎每日都會回想起,甚至有些畫麵已經分不清是他所經曆過的,還是腦中所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