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院門是用門閂拴起來的,隻要把門閂撥開就行。
歲歲仿佛聽懂了,原本臥在地上,一下子跳了起來,“汪汪”叫了兩聲,奔出去了。
不到片刻,江歲安就聽到門閂響動,再一會兒,歲
歲跑了回來,後頭跟著於成。
“它開的門。”於成指指歲歲,語氣充滿驚訝。
江歲安心中也很吃驚,麵上卻神色自然地道:“可能是平時看我開門,所以學會了吧。”
不等於成再說,她先問道:“你把那個張小六丟回林子了?”
“嗯。”於成道:“活不過今晚。”
“哦。”
江歲安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悶悶地應了一聲,低頭繼續攤餅。
於成倒是沒有太多感慨,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張小六那樣的想法和做法,死有餘辜。
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躑躅地開口:“剛才來的路上,我遇上了馬大娘。”
馬氏?江歲安想起她今天的種種行為和言語,心裡一陣膈應。
“她跟你說什麼了?”
想也知道,肯定沒好話。
“她問我為什麼老是上你家來。”於成道。
江歲安好奇:“你怎麼回她的?”
“我說你做飯好吃。”於成老實回答。
江歲安忍不住笑了,心裡對他的怨氣消了大半。
“她還說什麼沒?”江歲安又問。
“她說我該找個媳婦了。”
江歲安的笑凝結了,是啊,於成歲數不小了,是該找個媳婦了。
於成聞到一股焦味,提醒她:“餅糊了。”
“哎呀。”江歲安趕忙把餅盛出來。
於成見她心不在焉,試探地問:“你覺得我該找媳婦了嗎?”
“當然應該。”江歲安一邊塗蛋液一邊問:“你看上誰家姑娘了?我去幫你說說,也讓我當一回媒人。”
聞言,於成麵露失望,悶悶道:“我不想娶媳婦。”
“為什麼?”江歲安疑惑地問。
“沒有為什麼,反正就是不想娶。”
江歲安勸道:“你看這世道,一個人熬著多難受,
有個人陪著說說話也好。”
“那你呢?”於成反問她:“你不也一個人。”
“我不一樣。”江歲安把餅都盛出鍋,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我嫁過人了。與其跟那樣的人過,我寧願一個人。再說了,”她指指一屋子的狗和黑豹,高興道:“我還有他們啊,又忠心又能乾。”
說完,她叫於成擺桌子吃飯,自己掀開簾子,去後院撿些鹹菜。
於成麵色沮喪,端著餅子往外走,臨到門口,他停下腳步,看著一屋子自自在在的狗子和豹子,鬱悶地道:“哎,人不如狗啊。”
狗臉茫然,黑豹乾脆不搭理他。
江歲安撿了些雪裡蕻、醃黃瓜和萵苣回來,聽到他的話,奇道:“咋了?你羨慕狗?”
於成仿佛做虧心事被抓到,紅著耳朵搖頭,腳下飛快地離開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