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性格叛逆,做事很有個人風格,但並不代表他是個笨蛋,相反,隻要他願意,察言觀色絕非難事。工作時他隻需要專注自己的任務即可,根本沒有心情在意彆的東西,也正是極強的專注力讓他成為了優秀的拆彈工程師,但現在在影山步身邊當個跟寵,他除了四處觀察就隻能胡思亂想:步的風格還是沒變啊,不如說進化得更適應警察這個職業了,也就是步才能這麼橫,彆人一定寸步難行。
然而影山步就像沒有察覺到研究員的臭臉一樣平靜地點了點頭,說了聲辛苦了就轉身出門了,徒留鬆田陣平用冷淡掩飾尷尬,在身後點頭關門一氣嗬成。
登米由紀倒是沒有因為增加工作而有什麼怨言,在一頓專業操作後給出了結果:石膏與混有石棉的鉛。
借用鑒識課的電腦進行搜索,他們發現使用這個成分比例材料的是一種進口防火瓦,隻不過1980年就已經停產。
“既然幾十年前就停產了,那麼能獲取到這種材料的途徑就隻能是已經存在的建築,比如1980年之前的老房子。”影山步想了想道,“我需要嫌疑人的生活軌跡。”
鬆田陣平:“也許你還記得我是個拆彈警察。”
登米由紀的臉上寫著:而我隻是個研究員。
影山步麵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對女孩子道:“遺體檢測出結果了麻煩及時聯係我,我們交換一下聯係方式吧。”
沒有女孩子能拒絕跟影山步交換通訊號碼,登米由紀臉蛋紅紅地掏出手機,跟眼前的警察互相加了好友,然後把兩人親自送出門外。
鬆田陣平“嘖”了一聲,不由想到,如果步有著研二的性格,恐怕會成為行走的荷爾蒙,東京都的罪人。然而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往外走去的年輕公安,他又改了主意——恐怕這家夥在外人眼中的魅力就在於這點吧。
回到警視廳正趕上小組開會,白鳥任三郎彙報道:“……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近兩個月都在關西地區活動,今天下午才返回東京。”
至於有沒有一腿呢,那確實是有的,但也確實不犯法。
“受害者夫人的手包是他送的嗎?”
佐藤美和子點點頭:“是的,這位家裡比較富裕。”
“那這條線索算是斷了啊……”有人歎了口氣,向後一靠,把椅子壓出了嘎吱的聲音。
這時,有刑警敲門進來,送進來幾張打印紙,“鑒識課出具的材料分析報告,剛剛傳真來的。”
目暮十三坐在長桌的最前方,麵前攤開著各種紙張,聞言抬頭疑惑道:“這麼快?一般鑒定身份要幾天吧。”
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影山步決定不陪他們加班,於是開口道:“我們去鑒識課讓他們分析了爆炸附近的殘留物成分,在裡邊發現了石膏,然後通過對炸彈殘骸的成分分析,找到了一種石膏、石棉與鉛的混合物。”
年輕男人的聲線低沉平穩,語速不慢,但字字清晰:“經過檢索,我們發現這種材料曾是一家建材公司的專利,日本曾進口過這家公司的防火瓦,但這種材料在1980年就停產了。因此,接下來應該調查嫌疑人之前的生活軌跡,找到他們長期接觸老房子的證據。”
鴉雀無聲。
幾位刑警要麼默默地喝了口水掩蓋自己目瞪口呆的表情,要麼腦中飛快消化著這個新線索。目暮十三看完報告,很給麵子地誇了一句:“非常有幫助的信息,多謝了影山。”
黑發青年點點頭,神情無波無瀾:“能幫上忙就好。”
鬆田陣平在旁邊看他發揮,內心忍不住鼓掌兩聲,果然跟著步總有好戲看,過癮。
裝完逼之後沒有多說廢話,年輕公安又當回他的擺設,然而這次已經沒有人能夠忽視他,反而在刮目相看的同時內心生出了一種較勁的衝動,怎麼也不能被公安看輕了啊!
至於他們是否加班就與影山步無關了,收集線索本來也不是他的活。與鬆田陣平十分平靜地從仍然忙碌的搜查一課辦公室踩點下班,邊走邊收到了不少親切問候的“辛苦了”。
出門之後拆彈組特警才伸了個懶腰,伸手攬住影山步的肩膀,大笑:“今天雖然沒有東西拆,但跟你破案還挺有意思的嘛!走,吃飯去。”
鬆田陣平本來其實想請客的,畢竟兩人好久沒見了,但再轉念一想,最近他訂購了幾個零件改裝摩托車,手頭有點緊,請客還是下次再說吧。
他不知道自己沒出口的一句話給自己省了多少錢。
年輕公安不知道好友內心轉過又擱淺的念頭,點點頭,忽然聽到手機鈴聲響起,然後身邊人接起電話。
“啊,hagi,怎麼了?下班了,沒什麼事。好啊好啊,你不知道我現在跟誰在一起!猜錯了,等會你就知道了。好,等會見。”
手機塞回兜裡,鬆田陣平勾著影山步的脖子就朝外走:“走走走,去看看熱鬨去。”
影山步心裡有點不好的預感:“什麼熱鬨?”
“去了就知道啦~”
“是聯誼會吧。”
鬆田陣平停住腳步,無奈道:“這都瞞不過你,還想拉你過去湊數呢。”
其實他更想看這麼一個無口冰山帥哥坐在女人堆裡的樣子,要麼影山步被女人搞得坐立難安,要麼女人們碰壁吃灰,不管是哪種都讓他光憑想象就感到快樂。
萩原研二,一個擅長迎合人心的婦女之友,從警校時期就長袖善舞,交了許多異性朋友,如今到了同性濃度極高的警備部也依然魅力不減。
雖然對日本特色的聯誼會沒有任何興趣,但他確實需要親自見一下萩原研二,至少讓他確認他保住的這一條命是真實存在的。
於是影山步邁開步子:“一起去吧。”